“金桥银路铜建筑”一句话列举了当今社会最挣钱的四种行业的排序,即修桥的、筑路的、开矿的、搞房地产开发的。临滨市有色金属矿产丰富,这些年也正是“资源热”,造就了好多千万乃至亿万富豪。
这些矿主有“隐富型”,平时低调节约比如一手打造了盛邦矿业的江一山,也有“暴发型”,其中白头翁白家齐当年就属暴发户,白家齐不仅在用品上极力炫耀,在吃的方面,也是极尽奢侈。据说为其母亲祝寿,一桌饭就花了两万,主菜不是鲍鱼和鱼翅,而是日本神户雪花牛柳。这种牛是“喝着啤酒,听着音乐,由主人每天按摩长大的”,肉质鲜嫩,入口消融,营养丰富。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白家齐风光的一件事是有一天他开着一辆英菲尼迪车路过一家收费站时,被要求交费五元。他对收费站人员说,没看到我开什么车吗?谁敢向我收费。但工作人员不为所动,于是他就给了一百元的大钞,拿到零钱过了收费站。事情并未就此结束,不一会儿,收费站人员惊讶地发现,这辆英菲尼迪车回来了,又是百元大钞。而直到收费站的零钱全部找完,这辆来来回回不亦乐乎的豪华车就堵在路口等着找零钱。最后,收费站人员只好返还白家齐所交的过路费,这才息事宁人。
其实要想知道临滨市这些矿老板的富有程度,晚上去一下“花香维”酒店就明白了,一百多万的美国军车血统、号称“越野之王”的悍马每天这里得停个七八辆,本地牌照的劳斯莱斯和宾利也会见到,最贵的超过一千万,其中有三辆名车是中国名车拍卖会上的绝版车,奔驰、宝马、奥迪更是屡见不鲜。
但是这些矿老板也不是关汉卿笔下的铜豌豆——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财富与风险始终是一对孪生兄弟,像江纵北接管盛邦一年来,因为矿井的一次死亡两人的事故就患上了“电话恐惧症”。如果在夜里,手机突然响起,一看是矿上的电话,他“全身的汗毛都会立即竖起”,这一晚上,也就别再想入睡。后来,他又患上“声响恐惧症”,有一次正在坑口和人说事,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他以为是井下传出的动静,当场瘫倒在地,而实际上那只是一次爆胎。所以现在除非是大事故,绝对不允许矿上随便打电话。
但这天晚上十一点电话却响了,而且是矿上张小飞矿长打来的,江纵北这几天一直在为“凤落沟”铜矿的事着急,凤落沟这个铜矿自从江纵北从灵隐寺回来后又耗资二百万打了七个钻孔,但没有一个钻孔显示存在可开采的矿体。 没办法,工程师建议只有在山体上打一个横巷,看一下平巷上的情况了,平巷刚打了两天就来电话了,该不是矿上出事了吧?
“什么事?”江纵北紧张地问。“江总,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前天回家休班的小王回来说,他在老家山上看见白头翁和他的女儿了。”
“你说什么?小王确信是白家齐吗?”江纵北呼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老婆尹静仪吓了一跳,也翻身坐了起来,蒙蒙眬眬地问:“怎么了,纵北。”
江纵北感觉头涨得厉害,白家齐是被父亲归隐前彻底赶出临滨市的,两人因为矿山争斗了八年,最后以白家齐败北而告终,他女儿白小婉不是一直在澳洲读书吗?白家齐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了?
“江总,我让小王和你说啊。”张矿长说着话把电话交给了身边的矿工小王。
“江总,我是二号坑的小王,我确信是白头翁和他丫头,我以前在他那矿上打过井,那时他丫头也常去矿上玩。”
“他们在山上干吗呢?”江纵北急切地问道。
“他女儿拿个好像手机的仪器,白头翁拎个布袋子拿把锤子敲石头呢。”小王回答道。
白家齐该不会是又发现新矿了?江纵北知道白头翁看矿的能力,在业界可算是数一数二的。想到这儿立马起床穿衣服。“小王,你们让张矿长去庙里请出我爸爸的那把锤子,我马上到。”
开金属矿的在每一年开炮前都要在矿上杀公鸡用鸡血祭山,当年江一山就专门给山神盖了大庙。江一山归隐后,江纵北将爸爸当年找矿时跟随着他走过千山万水的那把铁锤供在了庙里,矿工们都说那是把“神锤”,江家现在的三个矿山都是江一山带着这把锤子敲出来的。
挂了电话江纵北又马上拨通了盛邦总工程师于洋的电话,命令他半小时内赶到凤落沟铜矿,穿好衣服的江纵北吻了下妻子:“静仪,我必须马上去矿上,你好好睡吧。”
“天凉了,带上风衣。”尹静仪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了风衣给江纵北披在身上。江纵北急着出了门,自己开着丰田陆地巡洋舰直奔凤落沟铜矿。
夜间十一点四十,江纵北到了矿上的办公区,矿长张小飞、总工程师于洋、矿工小王拎着一把锤柄已经被磨得圆滑的铁锤子等在那里。
江纵北一进办公区就作了工作布置:“张矿长你开上猎豹带几个工人拿上矿灯、袋子,由小王带路去白家齐白天去的那个地方。”猎豹越野拉着包括小王在内的四个工人,丰田巡洋舰跟在后面随着小王的指引,直奔小王的老家临滨市同兴镇安乐村十组。
这也是江纵北出生的地方,十组的对面是一个被称作“转山子”的大山,车就停在山脚下,四个工人打着矿灯分成两组,江纵北带了两个,于洋带了两个,开始在山上攀爬着,凡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