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啊,看你身体虚弱成这个样子,一定病得不轻,不但身体,精神上也好像有了很大毛病。”白家齐听江一山说完后,脑子飞速地想着接下来应对的策略,嘴上却是绝不承认自己当初曾给江家父子设过局。
“白总,你我在商场上争斗多年,我江一山做过没把握的事吗?我一直把局给你延伸到今天,就是因为你做得太过分了。”江一山冷冷地说道。
白家齐下意识地裹了一下自己的皮衣,抬起头望了望天,北方的冬天天很蓝,山上的空气也比城里清新几许。
“江总,我白家齐当初真的不知道这是座空山,虽然说同行业是竞争对手,是冤家,但犯法的事我能做吗?”看来再蓝的天、多清新的空气对于白家齐这种人都没什么作用,他依旧负隅顽抗、死撑到底。
“白家齐,你把江某人当三岁娃娃了,你既然坚持说你当年没替换岩芯,那你可以回去了,走吧,跟你没再谈下去的意义。”江一山说着转身准备向矿部方向走。
“江总,你等一下,你接下来准备把矿山卖给焦总吗?”白家齐不相信江一山就这么算了,他对江一山是七分怕三分恨。
“白家齐,你站那给我听明白了,我马上集中资金并调集所有钻机过来,每五步一孔、每十步一条巷道,把整个凤落沟打成筛子眼儿,如果还见不到你当时提供的岩芯,我想到时候警察会让你说清楚,而我继续上钻的费用法院会判你全部赔偿,当然三五千万的,对于白总来说就是少上一次赌船的事,可对我江家来说却是血汗钱。还有,你一定会因此被判刑,这是多大的诈骗案,你自己清楚,我江一山保证你能上《临滨晚报》的头条。”江一山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家齐,将所有问题中关键的关键,一口气全部说完。
如果是别人说这番话,白头翁保证一笑而过,因为别人没有那么大的气魄。而江一山在临滨商业圈是出了名的一言九鼎。今天这番话很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整个谈话的中心思想就是——你不承认,那我将整个山体钻透它,证明给你看,你若还不承认,那我就把山给你翻过来,让你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白家齐怕了,如果这件事弄到法律层面上去,自己和曹昌剑随随便便就能弄个无期徒刑,而江一山的所有损失还得如数赔偿,如果真如数赔偿还好一些,可江一山是那么好惹的吗?一旦自己被抓,江一山在外面可谓只手遮天,给哪个评估公司弄上一二十万,其损失都能多评出个千八百万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人在该低头时候必须低头,此时低下头,是为了将来能更高地抬起头,白家齐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江总,都是一个行当上的生意人,看你赔进去这么多,我也不忍心,这样吧我和昌剑矿业可以给你些补偿,你说个数行吗?”白家齐真的低下头了,不但头低下了声音也低了不少。
“哦,那我还得谢谢白总,六千万吧,我前后投进去七千万了。”江一山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个六千万。
“三千万。”白家齐还价。
“七千万。”江一山不降反增,他知道白家齐这种给脸不要的主一定会还价。
“哎呀,江总,哪有你这样谈生意的,这不是抬杠吗?就按你说的六千万吧,我认了。”白家齐知道今天多少钱自己都掏定了,自己可不想后半辈子都在铁窗电网里度过。
“八千万,一分都不能少。”江一山冷冷地说道,他用这种方式对白家齐进行着社会教育,同时也告诉白家齐——人间正道是沧桑,四处下套最后蓦然发现都套在了自己脚上,败军之将,根本就没有谈价还价的资格。
“江总,凡事不要做得太绝,七千万,我回去准备钱。”白家齐继续还价,气得嘴和眼的位置几乎对调过来了。
“九千万,明天中午打到我盛邦的账户上,否则公安局见,不要脸的东西!”江一山骂了一句,转头向着矿部方向走去。
如果开始白家齐就同意六千万,江一山决不加价,如果你不识时务进行还价,那就一直“打”到你识时务为止。这就是江一山。
“扑通”,转过身的江一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响。
白家齐栽倒在雪地上,抽搐着,帽子掉落下来,一头白发散了出来,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几十年。江一山瞅着他摇了摇头,望着努力想把手探进上衣兜里,但手已经不听使唤的白家齐,江一山冷漠地站着,他想静静地看着这个多年的竞争对手心脏病突发先自己而死去,敲掉这只拦路虎,江纵北的商途将所向披靡。
白家齐的手已经不听使唤,右脚努力地抽动着,虽然带了两瓶速效救心丸,此时却是一粒也拿不到手上,心慌而且热,嗓子一紧嘴里全是白沫,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抬头去看江一山,看到的却是江一山的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