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雨了!

滴滴答答的雨点急一阵缓一阵,,高一阵低一阵,打在窗棂上、打在屋檐上、打在窗前那一层层繁繁复复的葡萄叶上,激起一片噼噼啪啪、叮叮咚咚的脆响,像极了我那欲罢不能的缠绵情思,我知道,今夜又要失眠了!

早上醒来时,天色已是大亮。侧身坐起,将缕缕青丝拖于一侧,刚伸了个懒腰,就看见流霜推门进来了,嘴里犹自哼着小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小姐,昨晚下了好大的雨呢!”流霜笑嘻嘻地端着洗脸水说道。

“那还用你说,小姐当然知道!”花影边往我的杯里倒水,边皱着眉头说道:“小姐昨夜翻来覆去,你是没有听见!”

“怎么可能?明明是你每次睡得像一头猪一样,打雷都叫不醒,还要说嘴!”流霜睁大眼睛狡辩道。

“满屋子就你爱磨牙!昨晚上花影还给我倒水来着,不知道是谁睡得摇都摇不醒呢!”我嗲怪着玉指一点,流霜俏皮地撅起嘴,继而“哈哈哈”地笑着跑开了。

这时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就看见嫂嫂那端庄明丽的脸庞,只是今日那张脸上没有了以往那招牌式的明媚笑容。

“嫂嫂,我起得晚了!”我坐在镜子前一边任由花影为我梳着头,一边歉意地笑着看过去。

“新月!你知道吗?昨天那匹小玉马找到了!”嫂嫂说着,神色里带着某种古怪和凝重,一改往日的诙谐幽默,倒让我不由疑惑地多看了她一眼。 虽然那匹小玉马差点使我小命呜呼,可是毕竟也带给了我一个最大的惊喜、最大的希望,不是吗?

祸兮、福兮?灾星、福星?对于它,心里到底还是充满感激的。可惜那场惊变之后它却一去无影,不知所踪了。

“死啦!刚给罗成找到的,说是撞在山崖上死的!满地都是血,脖子都扭断了!惨得很!”嫂嫂摇着头,声音里藏着一抹深深的惋惜!

“啊?”我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花影正在往我发髻里细细地编着小珍珠,一不留神扯到头发,疼得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怕是——蛊毒!”嫂嫂平静无波地说出了这三个字,惊得我差点跳了起来。

蛊毒?印象里那是又阴毒又神秘的一种东西啊,仿佛只在电视或者到过!现在它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我怎么都有点不敢相信!

半个时辰后,我们在小狐狸的带领下找到了那匹小玉马!那场景一如嫂嫂所说的那样惨烈、恐怖!那匹马脖颈尽断、身体扭曲着躺在血泊里,再不复是原来那种高雅俊美的模样!由此推断,死之前一定经历了一番怎样惨烈的绞痛和折磨!

“蛊毒!绝对是蛊毒!只有苗疆的蛊毒……才有这样强的控制力!”站在哥哥身边的黑衣男子仔细看过之后若有所思地下了结论。

“茂公兄弟,你再看看!别是看错了!”哥哥听了有点着急,非得拉着那人再来检查一遍。

那人不慌不忙、淡定地一个冷笑:“老程!我徐茂公虽不是名医,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况且前年我曾经治过一个中了这种毒的人,那情景一模一样,癫狂不止、除死方休!”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瓦岗徐茂公啊——诸葛亮一般神机妙算的人物啊!倒让我不由地又仔细偷瞄了两眼——身形修长,一头长发松松披散,墨黑的眼眸带着一丝机警和淡漠,唇角微微掠起、挂着一抹不显山露水的冷笑。一身黑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底子青绿山水的折扇,机智冷静,仙气悠然。

“哎呀!茂公兄弟,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明白!他奶奶的,一匹马,下什么蛊毒啊?”大哥拳头紧紧攥着、一把打在山壁的石头上,一副想发火又不知冲谁发的懊恼神情。

“老程,你冷静些!”嫂嫂拉了哥哥一把,微微瞪了他一眼:“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哼!你想了——要是新月妹妹不是正巧被人救下了马,那你现在看到的会是什么?”

“什么?你说——是冲着新月来的!不会吧!”哥哥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看着嫂嫂,我的背上亦是一阵发凉。

“罗成——你说!”哥哥生气地推了罗成一把,粗声问道。

“嫂嫂,你是说……?”罗成一直沉默而冰冷的地盯着那匹小马,这时突然抬头问道。

“是谁?”哥哥有点不能相信嫂嫂的分析,迫不及待地追问着。

“是谁呢?哼哼!你想想看吧——新月这几日可是得罪了谁?”嫂嫂嘴巴一撇,一股恨恨的神色从脸上漫布开来。

“你是说——芙蓉那丫头!”哥哥说完,嘴巴惊得大大的!

“哼,可不就是她!——我想起来了!那一日,大头领说把这匹马给了我,我就立即请大头领转赐新月,后来我去牵马,她就巴巴地跟了上来,还告诉我这匹马的脾性和喜欢吃什么,顺便还亲自喂小马吃了一把豆子!你们瞧!这个铃铛还是她亲自挂上的!我说她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原来……”罗成那本来阴冷的脸上忽然露出一股重重的杀气,腰里的马鞭狠狠地甩向一旁凸起的大石头上,顿时石屑横飞、马鞭应声断裂。

大家面面相觑,为了罗成这突然的暴怒,更为了这个冰冷的事实。

大哥拳头格格作响,终是无力地落下了。

嫂嫂冷笑着向瓦岗寨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头握起我的手安慰道:“妹妹没事就好!”

罗成


状态提示:第23章 蛊毒疑云--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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