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三小姐饶命!”两个侍卫“砰砰砰”朝落云曦磕起头来。
“你以为别人的命我会在乎?”落云曦好笑地看向中山王。
中山王眸中的冷意已然敛去,握紧她的腕往自己这边一拉:“上马车!你真想在这寒风中站下去吗?我可告诉你,没有我的准许,后面人是不会带你的。”
落云曦无语,狠狠挖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跑过去,几步翻上了马车。
中山王走过来时,落云曦踩在横梁上,回头一字一字说道:“谁说我不坐马车了?只是,你就别坐了!”说着一扬手,掌心狠狠拍在马臀上,拍得她手都生痛生痛,马儿不负所望,长嘶一声,飞奔出去。
站在马车旁的车夫眼睁睁看着高头俊马撒开四腿,狂奔向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一连声地叫唤起来。
“行了。”中山王一抬手,“将本王的照夜玉狮子牵来。”
落云曦将马车赶得飞快,毫不理会身后的叫唤,借着月光,辨认回落府的路。
前方,一阵喧闹之声。
落云曦立即缓了马速,凝听片刻,眸光中闪过一抹讥讽。
回手挑帘,她从车厢内抱起一床淡黄色蚕丝被,大抵是中山王盖过的。说是被子,其实薄软得有如一张纸片,触手软绵光滑,质地轻盈,正适合夏天盖。
三下两下,她就用这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起来,盘坐在车夫位上,甩开长鞭,将马速提到极致,冲着喧闹处狂飞过去。
“唉,老爷,今天真是霉运啊,居然连坏两辆马车。”大夫人立在官道旁里,望着一盘散沙似的马车木头长长叹气。
说着这个,心里就想起落云曦刚说的“今天不吉利”,还搬出她白天说过的话来,令她无地自容。
如果不是这丫头一直在宫里,她真要怀疑是落云曦做的手脚了。
正想着,一阵嘶鸣声在黑暗中清晰地响起。
“有人来了!”落敬文低语一句,竖起耳朵。
“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们一程。”大夫人面露希翼。
虽然让侍卫回去借马车了,但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还没等他们看清楚来者何人时,一辆黑漆漆的马车冲出黑暗,径直朝他们撞来,这模样,倒像是马儿受了狂,发了疯!
“让开!”落敬文凄厉地叫了一声,黑马车已不要命地撞了过来。
大夫人跌倒在地,连手带脚地往官道内侧爬去,落敬文已抓着落月琦滚向另一边。
马车呼啸而过,冷风如豆子般扫在各人脸上,有如锋利的刀子割拉脸皮,生疼生疼。
从生死一刻中逃出,大夫人和落月琦都松了一大口气,遥遥相对着喘息。
落敬文则满脸疑问地看向驶过去的马车,纯黑色的马车,天夜国,不就只有一个人用吗?心,倏地往下一沉,眼前金花乱转。
他难道得罪了那人?
刚想毕,“哗”的一声,刚才那马车居然又折回来了,这一回,车前轮直接从大夫人撑在地上的那只手压了过去,毫不留情。
“啊!”尖叫连连,惊破天宇,大夫人听到自己的手腕“咔嚓”一声断了。
“母亲!”落月琦惊恐地唤了一声,身子却往官道里躲去。
那辆肇事的马车,已然跑得无影无踪了。
落敬文握紧拳头,脸色变化不定。他看到车夫位置坐着个蒙面人,披着华贵无比的天蚕丝锦被!
那是去年皇帝亲自赏给中山王的布料!
绝不会有错,真的是中山王的马车!
怒意和恐惧一齐自心底腾起,落敬文紧紧握起双拳,眉头狂跳,慌乱下忘了去安慰大夫人。
直到大夫人的啼哭声传来,他才赶紧跑了过去:“伤手了吗?”
“断了,断了!老爷,你快带我回府,给我找个大夫看一看,要不然这手腕怕是接不上去了!”大夫人的内心被断手的惧意充斥满了,一个劲地哀求着。
落敬文咬牙道:“马车还没来。奇了怪了,这一路怎么都没有马车经过呢?”
他们可并不是最后一个出宫的呀!
“老爷,那马车是――”大夫人经历过的风雨多,这会儿忍住痛问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中山王的。”落敬文的眉头紧紧拧到了一块。
他虽然是当朝太尉,却根基佬薄,哪里能和四大世族之首的君家比?何况,中山王本人更是天纵奇才,天文地理无所不知,阵法军术无所不晓,深受皇帝喜欢,百姓爱戴。战场上,神出鬼没;朝廷中,深入简出,没有任何把柄在外,手中却还牢牢握着他人的命脉。
天知道他落敬文哪里得罪了他,想想额上就开始冒汗。
别说没证据,就算参他一本,那又如何?只会加快他自己的灭亡。
朝中可以无落太尉,但不可能无中山王。
该死!
落云曦此刻驾着马车,心内痛快得想要放声大笑。
就她所听来的消息,大夫人十分憎厌她,不知道欺凌过她多少次,光从提议赶她回阳城设下沏茶阴谋就可见一斑了。
如果不是为了三姨娘,她又何必戴着这个劳什子!想着扯下天蚕丝锦被,随手扔下马车。
天蚕丝固然是宝,但自己用过,绝不能再给那男人,而那男人贴身的东西,她也不稀罕。
倒是中山王腰间缠着的雪锦,她很感兴趣,也志在必得。
“得得”的马蹄声在官道上响起,中山王并没有靠近落敬文一行人,其实刚才发生的事情,九煞已经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