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苦笑道:“国公爷好福气。”
颜国公见他神色,知他是想起往事,便低声劝道:“皇上,事情已经过去了,当年,我比您还要难受。这就是命啊,是容倾的命。但曦儿既然回来了,她身上延续着容倾的血脉,与容倾无异。”
两人说话声极低,除了同桌几人能听见外,旁桌听得都不真切。
皇帝轻叹一声,说道:“朕不在意,既是她女儿,朕也当作自己女儿一般。”
“多谢皇上。”颜国公微俯头。
颜容倾负皇帝在前,这事他心里也存着疙瘩,落云曦是颜容倾背叛的证据,按理说,皇帝不可能不在意。但是,曦儿那酷似容倾的长相也一定能融化他的心理。容倾去了这么多年,难以再找到和她相关的人和事了,曦儿的出现,给予他们的更多是温暖。
皇帝这时突然对朝臣席上叫道:“落太尉,你过来。”
落敬文见皇帝叫,就算不情愿也无法子,挪着脚步过去,弯腰行礼。
皇帝示意他坐在一边,颜国公便问起他有关落云曦的事。
落敬文心里那个郁闷,他一直以为落云曦是自己亲生的,岂料,非但不是,而且还压根儿不是三姨娘的孩子!
对于颜国公与皇帝问他落云曦的有关事情,他也只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你为何将曦儿赶出家门?”颜国公乍然提到这件事,落敬文好不尴尬,看了落云曦一眼。
落云曦静静坐在那里,一张美艳的脸庞毫无表情,但眉宇间的高贵与傲然令他自惭形秽。
早知道她是颜国公的外孙女,打死他他也不会将她赶出去啊!
“当时,曦儿随着她娘外出了,一年没有消息,我很生气,所以才……”落敬文硬着头皮解释。
“外出?去哪了?”颜国公转头问落云曦。
落云曦答道:“在落府,我们母女俩生活无依,不得不出去自谋生路。”
“什么?”颜国公万分震惊。
落敬文心头那个怨恨,虽然落云曦有些夸张,但他知道,曾经大夫人虐待过她们母女,说起来都是错,所以再怎么解释也没用,只得站起身,一鞠到地。
“国公爷,我真不知道是你的外孙女,这事我正准备问她娘呢,她娘是我的小妾,这是不假的。”
皇帝脸色一冷,说道:“就算不是你亲生女儿,但身为朝中重臣,在家虐待妻女,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落敬文浑身一震,看了落云曦一眼。
大夫人做过很多刻薄三房的事,他也有耳闻,只是向来不闻不问惯了。
在天夜,最忌讳的就是家庭不和。现在,落云曦定会说出这些事,他是遮掩不住的,不如解释,于是他当即痛哭流涕道:“老臣长年致力于国事,忙得脚不沾地,不知道家中夫人虐待了偏房,这是臣失察,请皇上原谅!”
没有办法,只能将过错都推到大夫人身上去。
皇帝怒喝:“你夫人呢?宣!”
皇帝一怒,众臣噤声,谁也不敢作声,纷纷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心里已经猜到出何事了,胆颤心惊地走过来,“扑通”跪倒。
“曦儿,是她虐待的你?”颜国公伸手一指大夫人,厉声问道。
在后院,大房欺凌其他房室,这种事肯定是会发生的,只是大家为了表面和气,都忍气吞声不说,但这一回却不一样,被欺凌的可是世家的千金!
落云曦淡淡说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很正常。”
“说得好,好一句被犬欺!”颜国公意味深长地一笑。
大夫人险些气晕过去,什么被犬欺!这是说她和狗一样低贱吗?
她抬起头,委屈地叫道:“皇上,国公爷,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呢!我早就怀疑颜小姐不是她与老爷亲生的了,恨她们欺骗老爷,所以待她们母女不太亲和。”
“胡说八道!”突然间,一道女声从后头插了进来,“这怀疑你又是从哪来的?”
众人看去,只见三姨娘,也就是代悦,穿了一件玫红色衫裙,脸上略施薄粉,脸色比从前好了许多,她急匆匆走过来。
“还叫国公爷?”颜国公皱眉问道。
“义父!”代悦赶紧改口。
台下发出“嘶”的一声倒抽冷气声。
颜国公竟然收她做义女了!这好福气,真是几生才能修得来啊!大家看向她的目光不由火热。
代悦看到落敬文和大夫人过来,才现出身,当年的事情,她只是含糊地告诉过颜国公,此刻,还是她亲自来解释比较好。
“小姐离开后,我也离开了颜府,身无分文,在天夜一家酒楼做过几个月的事情,凑路费去******。”代悦的声音很平静。
“娘,这事我们有空再说吧。”落云曦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代悦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没事,这事也该大白于天下了,你是颜家小姐,和月皇室,身份尊贵无比,必须解释清楚,半点也含糊不得!”
她已经埋没曦儿那么多年,不能再让她的身世还模糊不清了。
代悦继续说道:“有一次,落大人便喝醉在楼里,强行与我……发生了那种关系。”
落敬文的脸“腾”一下红了。
那时年轻气胜,代悦年轻时也是有几分气质的,世家小姐的贴身大丫头,气质素养都不输普通的千金小姐,所以他有意纳其为妾,趁醉占有了她。
代悦说到这些事时,脸色并没有羞涩,也没有难受,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