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等了一会儿,见骆淼泫好像没有什么说的了,问道:“还知道其他的吗?”
骆淼泫又仔细的想了一会儿,说道:“对了,小人想起来了,西夷的水手们说,他们远航的时候经常会得一种可怕的病。牙齿流血,而且止都止不住,浑身骨头痛,乏力,要是不及时上岸,很有可能会死去。但是只要一到港口,这种病就会消失,很奇特。”
李岩好奇的问:“你不是也跑过小吕宋吗,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骆淼泫摇摇头,回道:“我们走的都是走熟了的航线,沿途岛屿港口很多,顶多十来天就能靠岸休息。那些西洋船就不一样了,从他们国家来这里,要跨洋过海的,少说也有几万里。有时候遇上大风浪,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一两个月见不到陆地也常有,在船上待得太久了,所以才会得这种怪病。”
“哦,看来以后远航的时候,也要注意这些事情才行。”李岩若有所思的点头说着。
之后他对骆淼泫吩咐:“看来你对西洋炮舰确实了解的不少,你就不用再去服劳役了,去海州的造船厂吧。”
“谢陛下天恩。”骆淼泫马上高兴的跪下来感谢,可是他马上又奇怪的问:“可是,为什么让小人去船厂呢?”
李岩笑着说道:“既然西夷炮舰这么好,那就先造出一艘来,咱们水师自己试一试。看到底是什么状况,也为咱们水师的发展探探路。”
“这,这,”骆泫淼为难的说着:“小人可不会造船呀。”
“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详细的跟工匠们说清楚,给他们做一个指导就行。”李岩勉励道:“工匠们都是有经验的老匠人了,具体的制造不用你。不过,水密隔舱这个好东西,还是不能丢掉。”
张翰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说道:“陛下,造这种大舰,需要的木料不少,占用的工匠也不在少数。此时我水师正需要更多的战舰来增强战力,是不是等过几年再造?反正西洋战舰一直都在南洋活动,与我大梁没有冲突。”
李岩犹豫了一下,道:“这样吧,建还是要建的,不过优先建造福船战舰,只抽调一小部分工匠出来,慢慢建造西洋战舰。你们不能固步自封呀,虽然加了轮浆让战舰更加灵活,可是这西洋战舰速度更快,火力更强,你们要及时吸收其优点,让咱们大梁的水师更强大才行。商埠虽然在广州,可是用不了多久,那也是我大梁的治下,与西洋人,迟早是要接触的。”
“属下明白了,不会阻碍西洋战舰的建造。”张翰马上诚恳的认错。
骆淼泫见没有可能改变的可能,于是小心的问道:“陛下,小人能先回宁波老家一趟吗?”
“不能。”李岩马上否决:“虽然我打算赦免你,可是现在你没有尺寸之功,也没有适合的理由。你现在还是待罪之身,不但不能去宁波,连登州莱州也不能去。不过,朝廷可以派人,把你的家人接到海州,与你团聚。等西洋战舰建成了,再明昭天下,将你赦免。”
“您可是皇帝呀。”骆淼泫很失望,脱口就把话说了出来。
“大胆!”张翰和孙四福几乎同时呵斥。
李岩却是摆摆手,让两个臣下不必多说。他笑着说道:“对,我是皇帝,可是皇帝也不能轻贱律法。你是我大梁立国以来头一份的海盗头目,刚刚判了劳役就被赦免,律法哪里还有威严可言?作为皇帝,虽然有赦免的权力,可是也要慎重使用,为后世立下一个好规矩。”
“陛下真乃一代圣君啊。”张翰由衷的赞颂着。
而此时的骆淼泫,却是失落的低头无言。本来他以为面见了皇帝,不但能被赦免罪责,而且还会有个不低的官职。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的劳役之刑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执行而已,他还是一个罪犯。
李岩微笑一下,算是受了张翰的赞颂。不过他很清醒,还没有对这赞颂失去免疫力。他对骆淼泫问道:“骆淼泫,你还什么其他要求吗?”
骆淼泫眼睛一转,道:“陛下,咱们本地的船匠,从来没有见过西洋战舰,即便是有小人的描述,也不过是盲人摸象而已。小人觉得,还是去濠境奥,小吕宋等地,找些西夷船匠过来,才能更好更快的建成西洋战舰。”
李岩点头,认同道:“嗯,有道理。让走南洋的海商们多留意,找几个有真本事的西洋船匠回来。”
孙四福马上答应:“臣记下了。”
骆淼泫再次失望了。他本来想自己去完成这个任务的,能出海走走,总比窝在海州要好一些。当然,他没有逃跑的打算,只是单纯的不想被变相关押而已。不过结果再次没有让他遂愿,大梁现在已经占领浙江南直,跑南洋的商人不只他一个。
下午,李岩正在后殿书房看各地来的奏章,李仲却是急匆匆的来觐见。
李岩放下奏章,让李仲进来,问道:“前方的战报?”
李仲摇头,回道:“不是,是台州,宁波,松江,太仓等地的急报。两天前,海寇先后袭击了临海,象山,海盐还有太仓。浙江的临海和象山防备严密,只是一些渔民被杀,而上岸的海寇被大部分歼灭。但是海盐和太仓守备松懈,盐户被杀戮者六十余户,渔民和百姓死伤两百余口,且上岸作恶的海寇基本全身而退。”
李岩皱起了眉头。之前他已经下令,让沿海各地提高戒备,防止被郑芝龙的水师袭击,可是现在却还是让上岸袭击的水寇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