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她在《日用本草》一书上看到芸薹菜的介绍,当时就猜到那是后世的油菜花,可是北董村附近都没有,她后来问过李源清·说可。
他那时就是念了这首诗,唐朝王禹写于南岳山的玄都观,让她知道芸薹是在衡州府。
可是到底太远了,要种植芸薹,她有心无力。
“你在那儿看到芸薹菜了吗?”她热切的问道,眼睛里闪烁着期盼。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你打开看看。”
她迫不及待接过来,拉开袋口,往里一看,那些细小的黑黑的圆粒可不是油菜籽么!她急忙倒出一些在手心里,看了会儿,惊讶道,“你居然晓得要晒干?”
冬油菜的话正好是四月收割,这种子如果没有当即保存好,即便是没几天功夫那也是断然不能用的。
他又挑起眉,“你当我多年的书是白看的么?”
她笑起来,把种子倒回锦囊,“是,是,我又小看你了,果然是学识渊博,就算做个庄稼汉都能合格呢。”
他颇为受用,笑了笑道,“这种子是我亲手取下又特意送过来,你可不要辜负我,拿去好好种,将来果真能有好的收益,我亦会推广,日后也是一处美景。”他能想象出那大片金灿灿的花海是何等壮观,假如还能让百姓的生活更加富裕,那更是锦上添花的好事,于他的仕途也是大有帮助。
原来是早有想法,杜小鱼扬了下锦囊,“我会尽力的。”
正当二人在说着芸薹的事,那边赵氏却在烦恼前{lml任县主夫人温氏,也就是冯夫人的嘱托。 “现在既然来家里了,我倒不好装作忘了,可贸然跟他说这些却又不好·他才坐上这个位置,我就帮人来说好话······”赵氏叹口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
“冯夫人那么大排场请你们去看戏,哪儿能不给她面子?”杜显安慰她,“文渊他不会怪你的·你提一下也就罢了·现在晚了等明儿早上再说。些睡吧,我早些起来好做些可口的给他尝尝。”
两人熄灭灯便睡了。
到了第二日早上李源清起来的时候,只见桌上满满摆了几十盘吃食,有包子,有煎饺,有花卷儿,有白切鸡,有卤兔肉··…··
赵冬芝见到他就笑,“托你的福了‘有这么多菜吃,姐夫忙了一早上。”
杜显在旁边搓着手,又拄开椅子,“文渊,坐·看看合不合胃口。”
果真是不一般,杜小鱼咂舌,饶是经历过赵氏跟杜黄花生育孩子的事情,她也没有见过如此丰盛的早餐。
在杜显的心里,只怕真没有人比得上他的地位呢!
李源清吃了好些,满口称赞。
杜显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恨不得看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吃掉。
赵氏寻了个机会,果然说起冯夫人的事·说请她们几个去府上看了堂会戏·很好的招待她们,最后隐晦的表达了一下冯夫人的意思。
李源清点点头·“我知道了。”
反正她已经还了这人情,也不管李源清是何想法,赵氏并不愿干涉,只想着以后冯夫人若是再请她们,她是绝对不会去的了。
马车早就在门外等着,他今日还有公事要办,便向众人告辞一声,离开了家里。
赵冬芝看着他的背影啧啧摇头,“咱们县里可要热闹了,这样一个县主,那些大户人家哪儿还能按捺得住?只怕抢着也要把自己女儿送过去呢!”
飞仙县当然一直都是有县主的,可是从翰林院出来的年轻英俊,家世又好的县主,那可是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
杜显一瞪眼,“咱们县里有谁配得起他?他要找也该是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
赵冬芝笑道,“姐夫说的没错,我也觉得奇怪呢,文渊他都有二十了,照理说早该在京城定了人家,到底怎么回事?”她看向赵氏,“姐,你下回得好好问问他,可是他那个母亲从中作梗?我听说,那些嫡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文渊是个跟她争宠的姨娘生的,指不定就不管他婚事呢。”
她顿一顿,“要这样也好,真不管,你跟姐夫来管。”
赵氏斥责道,“别胡说八道,他嫡母就算不好,也还有外祖母呢!哪儿轮得到我们做主?你这话可千万别出去说!”
也只有杜小鱼知道真正的原因,原因就是李源清自个儿还不想找,至于为什么,可能跟她的处境一样,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选罢。
不过正如赵冬芝预测的一样,在随后的日子,这个年轻县主很就成为县里姑娘们心中最佳的首选成亲对象。
到了五月份,白与时写来的信终于送到崔氏的手里。
他虽然没有被选为庶吉士,可是被赐了进士出身,得座主看重提携,即将出任京城的工部主事。
那是个六品官,还是个京官,居家欢喜。
白与时定下来了,那么,接下来便是杜黄花的去留。
他在信里也提到一些,说若是不放心女儿,怕她年幼挨不住路途劳顿,可以过段时间再去,可是思念之情却是浓郁的任谁都能闻得出来。
看到他们感情好,赵氏自是极为欣慰,跟亲家母一商量,也是怕白念莲还小,等过几个月到秋天的时候,气候不冷不热·这样去才比较放心。
决定好,杜黄花教两个徒弟就更加尽心了,一个月都不回来几次,女儿白天是放在黄晓英那边的,反正纸马铺平时也不用她来看管,闲得很,就帮着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