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边走边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陶政那么头痛了,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早就被气死了,陶欧阳,活该你受家人排挤,就是你自己不争气不学好,活该人家不要你。”
这两个活该,着实戳中了陶欧阳的脊梁骨,对,没错,我就是有娘生没爹管的熊孩子!
感觉人没跟上来,沈澈停下来回头一看,“干嘛,我说错了吗,少给我摆出一副自尊心受挫的表情,我不吃你这套,我告诉你,你就欠管教,以前陶政没把你教好,以后由我来教,我就不信我教不好你……”
他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来劲,“哼,才多大点人啊,就学会打架了,你下回手痒了就跟我打,让我看看你水平怎么样……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够丢人吗,上车!”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克星吧,陶欧阳活了十九年都没有像此刻一样听话,她是一个越挫越勇的人,后妈越是对她恶言相向,她就越有劲斗争,可这个男人,字字句句都在骂她训她,她却一句都没有还口,还不了口啊。她心里讨厌死了这个说她活该没人要的男人,可再讨厌,她也乖乖地听了他的话,上了他的车。
一上车,她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傻坐着,张嘴打了一个哈欠,一夜未眠,好困。
沈澈是个急性子的人,不耐烦地吼了句,“系上安全带!”他见不惯像她这么慢吞吞的人,干脆俯过身子伸手一撩,拉出带子帮她系好。
缺睡的陶欧阳愣愣地靠在椅背上,他的侧脸刚刚在她面前划过,还碰到了她的鼻尖,隐约一股清香飘来,怎么,男人也可以这么香吗?
“你出门不带脑子吗?”一句低吼将她拉回现实,沈澈把持着方向盘开动车子,他怒气冲冲的样子,看来确实是气得不轻。
“陶欧阳,你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么?巨远集团总裁夫人,总裁夫人你明白吗,总裁夫人你打人上警局上法院,这样像话吗?你确定这样好么?”
“说了别带姓叫我!”她再次强调这一点,她已经跟他说过无数遍了。
沈澈冷笑道:“呦你还有脾气啊,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我跟你说陶欧阳,你得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像个小混混样我怎么把你介绍出去。还有,我工作忙得狠,你不帮我分担也就算了,还给我添乱,像话么!”
陶欧阳只觉得有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地直叫,她双手捂住两边耳朵,整个人蜷缩在车门边,烦得不行,萎萎地说:“请叫我名字别带姓。”
沈澈白了她一眼,边开车边打电话给律师:“喂方律师,调查得怎么样了?……真的?……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他转头看了陶欧阳一眼,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车子还没到家,陶欧阳已经睡着了,沈澈转头刚想叫她,但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却没忍心叫出口。他摇摇头,转而去解安全带,距离拉近,只见她小巧精致的脸上还挂着彩,上翘的睫毛微微湿润,不知道是不是哭过。
他伸出手指轻轻一按她嘴角的淤青,她皱了皱眉头,懊恼地将脸转开。
她刚好转向了他这面,眼睛闭着,嘴角微扬,呼吸均匀,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沈澈继续用手指轻描着她的侧脸,心里暗想着,这样多好,这样乖乖的安静的样子,多讨人喜欢。
“妈妈,”忽然,陶欧阳低声呢喃了句,“妈妈……不要丢下我,妈妈……”
沈澈愣了一下,唉,不管怎么样,她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于是,他慢慢地下车,慢慢地关门,绕到副驾驶再慢慢地开门,然后,他俯身钻进车里将她抱了出来。
“妈妈,妈妈……”陶欧阳动了一下,寻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她双手抱着沈澈的脖子,小脸儿直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澈将陶欧阳轻轻地放在床上,说不管她那只是气话,让她被警察带走,让她在警局关了一夜,都是想给她一点教训,可是,经过这一夜的折腾,这只桀骜不驯的小兽似乎一点服软的意向都没有。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将她凌乱的刘海拨到一边,低头看她,淤青未消,身上脏兮兮的,他真不明白,年幼瘦小的她怎么会如此顽劣。
忽然,他感觉手心湿湿黏黏的,转头一看,册那,一手的血。
这时,睡着的陶欧阳忽然缩起身子,双手本能地捂着小腹,闭着眼睛“唉呦唉呦”地喊着好痛。
她是痛醒的,因为大姨妈。
沈澈心头一紧,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这么多血,“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陶欧阳没好意思说,只是一个劲地推着他,“你出去,先出去。”
沈澈既诧异又愤怒,“现在警察审讯都滥用私刑吗,太不像话了,他们伤你哪里了这么多血?!”
艾玛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白痴,陶欧阳气的翻白眼了,可是,眼看着下面哗哗哗的暖流淌起,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非得告诉你我从昨天到现在没有换过卫生棉吗!”
沈澈瞬间石化,这一手的血原来是……
“哎呀你走开,我要去厕所。”陶欧阳推开他,忍痛起身跑进了厕所。
沈澈看呆了,那一裤子的血啊……
“陶欧阳,你傻啊,你不会跟警察说啊。”
“陶欧阳,看你脸皮不薄啊,关键时候怎么这么没用,跟警察说一声你会死啊!”
“陶欧阳,你真行啊,你怎么不在警局血染?回到家了你染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