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抱着方氏的腰,好一顿痛哭,方氏被她哭得心都要碎了,柔声安慰了好久,才哄得她停住了哭声,这才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锦忍不住又落下泪来,断断续续把方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方氏等着旁边浑身发抖的芍药,厉声道:“你是干什么吃的?就让小……侧妃这样由着性子胡来?你眼睁睁看着侧妃吃亏,也不知道劝着点?侧妃还病着呢!”
芍药满腹委屈,说不出来,自己倒是想劝呢,可是自家主子也得是那种听得进劝去的人啊!
她不敢说别的,只是扶着床沿跪了下去,深深垂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
徐锦瞪着通红的眼睛,凶巴巴的道:“妈妈,不怪芍药,我只恨那顾倾城,她凭什么这样猖狂?”
“我的侧妃哟!”方氏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您好端端的,干什么要去招惹她?再怎么说她都是这王府的女主人,想要给您小鞋穿还怕找不着机会呢,您怎么自己一头撞了过去?”
徐锦眉头紧锁,眼神不善地望着方氏。
方氏抚了抚她的后背,悄声道:“侧妃,您只想想,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您母亲是怎么收拾那些姨娘的……”
徐锦的母亲冯氏也是个泼辣的角色,收拾后院女人的手段十分凌厉,外面的人都说徐守正端方守礼,所以后院女人不多,庶出子女也不多,其实还是与家有悍妇有关。
冯氏嫁进徐家的时候,徐守正身边就已经有了两个通房,后来冯氏进门之后,因为两年无所出,所以徐母做主给徐守正抬了两房妾室,冯氏为了表示自己贤惠大度也把自己的一个丫鬟开了脸抬了姨娘。
但是这三个妾两个通房,一个月里头能见到徐守正一次就不错了,还未必留得住徐守正过夜,倒是有两个妾曾经有过身孕,其中一个胎没坐稳就小产了,另一个快生了却跌了一跤,母子俱亡。
冯氏后来生了两子一女,地位稳固,便是做婆婆的也没话好说。
徐守正又是个惧内的,后来还把那两个通房给嫁了出去,剩下的两个妾形同虚设。
饶是这么着,冯氏还是不放心,让其中一个妾一病去了,逼得另一个进了庵堂,这才彻底放心。
徐守正的同僚曾经给他赠过两个美婢,冯氏表面上欢欢喜喜收下,给了姨娘的待遇,结果,没两天,其中一个美婢便“跟人私逃未遂”,撞墙而死,另一个则一场风寒伤了根本,至今还在缠绵病榻。
徐锦想起这一桩桩一件件,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如今自己的身份十分尴尬,虽然说起来是亲王侧妃,但实际上也就是个妾,顶多算个贵妾,可是再贵的妾不也是妾吗?主母想怎么收拾,不还是看主母的意思?
这么一想,她不由得万念俱灰,伏在方氏怀里又哭了起来。
苏叶把脚步放重,走了进来,故作惊讶的道:“徐姐姐这是怎么了?”
方氏忙在徐锦耳边叮咛:“侧妃干净擦干眼泪,别被外人瞧了笑话去!”
徐锦忙擦干眼泪,眼泡却还是红肿不堪的,抬起头来,勉强露出个笑容,道:“妹妹来了?快请坐,容我梳洗一番,失礼了。”
方氏满意地点了点头,伸脚踢了踢还傻傻跪在地上的芍药,芍药忙站起来跛着腿给苏叶搬过来一把椅子。
徐锦进净房洗了脸,拿冷水敷了敷眼睛,由方氏亲自伺候着梳了头,匀了面,整理好衣衫,这才出来重新和苏叶相见。
苏叶手里端着一杯茶,见她出来,忙把茶放下,站起来,关切地道:“徐姐姐还好吧?我怎么听说……姐姐是被王妃院子里的丫头送回来的?”
徐锦脸色发白,知道自己回来时一定被许多人瞧见了,以后这颜面是很难再捡拾起来了,眼底发酸,差点又哭出来。
方氏忙道:“苏侧妃,我们侧妃去找王妃说话,王妃体谅我们侧妃身子弱,所以才叫人给送回来的。”
苏叶嘴角翘了翘,还真没看出来这个方氏还挺能颠倒黑白的,送回来?送人有那么送的吗?
不过,她也不戳破,只是点了点头,便问:“徐姐姐,关于搬家的事,王妃怎么说?”
徐锦一想到这件事,便觉得无边的屈辱要把自己淹没,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方氏忙笑道:“王妃说,按规矩,侧妃、庶妃等都要住在西院。您瞧,您和我们侧妃的院子这不是紧邻着?您那边是凌霄苑,我们这边是采薇院,格局大小都是一样的。这也是皇家给您二位的体面。”
苏叶微微有些不高兴,方氏虽然是徐锦的奶娘,可是说到底还是个奴婢,哪有让个奴婢跟自己说话的道理?
可是转念一想,这点不高兴便又烟消云散了,徐锦就是个蠢猪,能意识到这一点才怪!自己若是跟她一般见识,岂不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于是苏叶微微颔首:“嗯,我倒觉得,现在的院子比之前住的玲珑轩还要敞亮。赵康家的说了,稍后还要给咱们院子里添几个人,照例是管事妈妈两名,二等丫头三个,三等丫头四个,粗使丫头六个。还会顺便搬一些花草过来。”
徐锦恹恹的应了一声,心里却在盘算那抄写《女诫》和禁足一个月的事情,那样一来,岂不是连在王爷面前露脸的机会都没了?王爷会不会尽快想起自己啊?
苏叶见她心不在焉,便起身告辞:“既然姐姐身子不爽快,小妹就不多打扰了,你安心养病,过两****再来。”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