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看了看顾倾城,站起来道:“别的都是小事,你先跟我一起出去接旨。”
等她们来到正气堂的时候,传旨太监已经走了,顾烨少气无力躺在床-上,正“哎哟哎哟”的叫唤着。
顾敏问他:“圣旨呢?怎么说?”
顾烨哭丧着脸道:“还能有什么,说是皇上收到密报,说咱们府里私藏了违禁物品,所以皇上才命人来搜查,结果什么都没搜到,所以便安抚了几句罢了。”
顾敏询问地看向一旁的淳于野,淳于野点了点头,道:“外头的御林军都撤了。”
顾敏舒了一口气,转头安慰顾倾城:“看来是没事了。你好生安抚下人们的情绪,尽管说是没事了,但外头有关侯府的流言蜚语还是少不了,你约束着下人,千万不要出去闯祸,否则,只会让侯府雪上加霜。”
顾倾城忙点头答应:“姑母放心,我知道轻重的。”
“你办事我的确放心,”顾敏点了点头,又对顾烨道,“这话也是跟你说的,你也约束着你这正气堂的人,千万不要出门招惹是非。还要管教着顾子恒,让他也安分些!”
顾烨没好气的道:“我知道了,如今这种情况还不赶紧夹住尾巴做人,难道还要把脖子伸过去等着人家来砍?我又不是嫌命长了。”
顾敏冷笑一声:“你知道轻重就好!”
正说着,孔捷下衙,连家都没回,便直接过来了:“我在衙门里便听说御林军围了侯府,急切间也打听不到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顾敏不愿意在顾烨面前多说,只是解释了一句:“一场虚惊而已。”
顾烨见顾敏夫妻这么着紧,心中不免得意起来,虽然襄宁侯府大不如前,但是姐夫这官职不是还要靠着侯府?
顾敏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冷哼一声道:“你别胡思乱想,若不是你我是扯不断关系的亲姐弟,你以为你姐夫凭什么过来?这个时候,跟你撇清还来不及呢!你以为襄宁侯府还是三十年前的襄宁侯府?你也不想想,侯府在父亲手里,和在你手里究竟差了多少!”
顾烨脸色沉了下来:“姐姐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难听?”顾敏见他这般顽固不化,知道若是不给他来一记狠的,日后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索性说道,“你想一想,父亲在日,侯府是怎样的门庭若市,我们小时候身边的玩伴都是什么身份的!可父亲去世没几年,你再看看,侯府是不是变成了门口罗雀?昔日那些玩伴个个飞黄腾达,只有你还在啃着父亲的老本!
“别的不说,父亲在日,侯府名下的产业车载斗量,如今还剩了多少?便是仅剩的这些,若不是倾城苦苦支撑,你觉得你还能安安稳稳在正气堂养病?
“这么多年来,你究竟做了些什么?明知道侯府今非昔比,还不收敛一些,人情客往、吃穿用度,还比着旧例。你就不想想,既然不能开源,至少还可以节流吗?
“你有上进心,想着谋个实缺,是件好事,可是你也要找对了人啊!你瞧瞧你走的那些门路,大把的银子花进去,可曾见到一点成效?吃了亏一点记性也不长,照旧拿着银子去填无底洞!你以为你家中有聚宝盆?
“若有聚宝盆,你又何必去做官?回原籍做个挥金如土的田舍翁不好么?
“你守着李氏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便安安稳稳过下去又怎么了?便是不能违抗懿旨,娶了平妻,安顿好平妻也就是了。何苦来又娶了两房妾室?你家里这点糟心事我也不想管,也管不着,但你最起码也要掌握好这个度,连自己的后院都管不好,你又能办得了什么事!
“若不是你纳了妾,你这后院能被弄成这般乌烟瘴气,还把自己弄成了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顾烨脸胀得通红,眼前站着的不光有姐夫,还有女儿,还有一个外人淳于野,顾敏就这样不管不顾揭了他的老底,简直让他恼羞成怒,“姐姐!请你谨言慎行!这可都是我的家务事!你把我批的这样体无完肤,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再说,我若是没有几分本事,当日皇上又怎会委以重任,让我去督办广汇渠?”
顾敏冷笑一声:“你这话只好去蒙一蒙那些不知内情的人罢了!谁不知道,你那差使实际上是昭容长公主白白送给你的?若不是倾城与翠微翁主交好,你以为这天大的馅饼能落到你头上?”
顾烨哑口无言,呼呼直喘粗气。
顾倾城见火候差不多了,忙道:“姑母息怒,原也没有什么大事,既然是一场误会,便让它过去好了。姑母姑父家中也有一堆事,您二位这样急匆匆赶了来,家里一定也十分担心,还是让人先送个信回去的好。”
顾敏硬邦邦地道:“好了,我们也不多呆了。这便回去了。”
顾烨把头扭过去,不说话。
顾敏深深叹了口气,才一解除了危机,便不是刚才拽着自己袖子哭哭啼啼的顾烨了!
孔捷推了推她:“行了,没事了,咱们走吧。”
顾倾城将他们送到了二门,淳于野道:“顾小姐请回吧,我会妥善护送岳父岳母回去的。”
顾倾城裣衽施礼,看着他们上了轿、马,这才转身回去。
一边往回走,顾倾城一边叮嘱:“叫人看好了大少爷,千万不能让他出去惹事,否则,麻烦会落到咱们头上来的!”她根本就不指望顾烨能够约束顾子恒。
峨眉领命带着两个小丫鬟去找顾子恒,不多时回到水之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