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蠢事,”秦洛漠然道,“实在不应该是您做出来的!”
邢皇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秦洛往后退了退,躬身施礼,“母后虽然不是真病,但是这种药毕竟还是伤身的,您好生歇着,儿臣去偏殿。您放心,这戏,儿臣会跟您一起,做足的。”
说罢转身而去,留给邢皇后一个冰冷的背影。
邢皇后怔怔看着他走远,扑倒在床上失声痛哭。
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昭帝回去之后并没有立刻下旨取消秦洛和顾倾城的婚事,自己在御书房练了半晌书法,又遣人来来回回探望了邢皇后几趟,才问双安:“有边关的消息传来吗?”
双安忙双手递上一叠文书:“早到了,只等着皇上御览呢。”
昭帝放下笔,接过信报仔细翻阅了一遍,目光变得阴沉起来,半晌才嗤笑一声:“邢志同越来越蠢了!”
双安低垂着头,不敢插话。
“不过,”昭帝蹙了蹙眉,“你说六郎突然变得这么……这么勇毅有决断,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是六郎以往藏得太深,还是……”
双安凑了过来,悄声道:“老奴听闻,赵王殿下身边多了一个神秘人。这个人身份来历暂时还查不到,只知道,赵王殿下近来行事多半受此人影响,您看,赵王自从得了这个人,行事作风完全不同了。”
昭帝点了点头:“让人好好查一查这个神秘人。”
双安连忙答应。
昭帝又道:“不管怎么说,邢志同一出了事,六郎便一家独大了,他年纪毕竟还小……”
双安陪笑道:“老奴倒觉得,皇上可以放任一段时间,毕竟赵王殿下究竟如何,还需要时间来判定。”
“嗯,”昭帝略一点头,“暂时先这样吧,让人盯紧了他也就是了。邢业那个老家伙也去了铁马关?”
双安忙道:“是。邢太师是借着回祖籍去探看坟地的名义离京的,当时也曾跟皇上上折子来的……”
“嗯,”昭帝微微眯起眼睛,“朕记得这件事。”
“是,”双安继续说道,“出京之后,邢老太师也的确哪里都没去,直接去了祖籍,亲自到祖坟上看了三日,选好了地方,叮嘱好了,等自己百年之后便和先老夫人一起合葬——邢家老夫人过世之后埋在了京郊,还未曾迁坟。
“然后邢老太师便又说要去看一看自己残了的孙子邢国斌,您也知道,邢国斌是孙辈当中最受老太师看重的一个,这样去探看一番,倒也合情合理。”
昭帝哼了一声,“这老狐狸朕还不知道?别说亲孙子,就是亲儿子亲兄弟,只要没用了,他一样能够当机立断,立即舍弃!”
“是,”双安奉承道,“皇上英明。邢老太师身边只带了两个长随,驾了一辆骡车便日夜不停地赶去了。”
昭帝点了点头,冷峭地笑道:“若是六郎阴差阳错能替朕收拾了邢家,也算是好事一桩。”
双安不敢评论,只低头打了个哈哈。
昭帝突然说道:“你说皇后这病是不是很蹊跷?”
双安愣了一愣,道:“老奴蠢笨,看不出来。”
昭帝轻蔑地笑了一下:“朕这位皇后也是上了年纪,频频出昏招!”
双安更加不敢评议。
昭帝敲了敲桌子:“你说,顾家这位姑娘……”
双安忙陪笑道:“说起襄宁侯这位长女来,老奴倒的确见过一面,容貌倒不错,不过,跟当年的贤妃娘娘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及的。”
昭帝奇怪地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就是新年第一天,”双安陪着小心,“那日顾家小姐奉皇后娘娘懿旨,进宫朝贺,老奴远远地见了一面。唉,说起来,这位顾家小姐也是跟咱们皇宫犯冲,好容易进宫一趟,却差点把命搭上。”
昭帝倒起了一丝兴趣:“哦?怎么回事?说说看。”
“是,”双安躬身答应了,继续说道,“莲公主带着顾小姐去游览玻璃暖房,在那里要给顾小姐灌了药。”
昭帝眉头一皱。
双安低着头,并没有看到,只是往下讲,“据说这缘由么,是因为莲公主看中了陛下钦点的永安三年壬辰科探花梁立儒……”昭帝特别爱改年号,如今已经是绥远元年。
“是么?”昭帝十分喜爱梁立儒,经常宣召梁立儒进宫吟诗作赋,“说起这梁立儒,还是真有才学,不过为什么突然因病致仕了?”
“唉!”双安叹了口气,“哪里是病了,是被莲公主逼得实在走投无路了,只好想了这么个下策。莲公主相中了梁探花,可是梁探花偏偏心仪这位顾家小姐,所以莲公主便对顾小姐恨之入骨。挤兑得这位梁探花在朝中无法立足,只好托病辞官了。如今,这位梁才子身在何处,无人知晓。”
昭帝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此事,朕如何并不知晓?”
双安忙道:“皇上日理万机,何况那段时间烦心事也多,没空召见梁立儒,朝臣们便以为这位才子失宠了,加上莲公主有令,所以便挤兑的梁立儒难以立足了。”
昭帝眼中怒云翻涌:“这丫头是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舒心了吗?!”
双安忙奉上一杯七分热的茶:“皇上息怒,说起来,莲公主也是太要强了一点。”
昭帝重重“哼”了一声,“都是被皇后惯坏了!”
双安不好评价,只得说道:“老奴说句僭越的话,莲公主的气量的确不够大。梁立儒自心仪他的,却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