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芷带着矜持的笑容,微微躬身行礼:“臣听命于皇后娘娘,娘娘要用香,臣自会随时奉上。”
萧凤莲笑一声,转头催促:“各位娘娘还愣着干什么?机会难得啊!”
三公主萧凤兰怯怯地道:“皇姐,臣妹也可以选吗?”
萧凤莲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暗自不屑,分明是个公主,却每每都作出这样的小家子样!真叫人一百二十个瞧不上!淡淡地道:“你随便!”
三公主一声低低的欢呼,拉着二公主一起去选了两瓶香露,各自退回自己母妃身边,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萧凤莲又哼了一声,越发看不上这两个妹妹。
左贵妃眼波一闪,笑道:“还是请皇后娘娘先选吧,臣妾们怎么能越过娘娘去?”
邢皇后摆了摆手:“你是知道的,本宫素来不喜欢香料,若不是莲儿喜欢,本宫也不会花这么大的功夫把彭小姐请进宫来。”
彭芷矜持的笑着,微微躬身。
左贵妃便上前随意选了一瓶。
到了李淑妃这里,淑妃微笑着摇了摇头,“臣妾和娘娘一样,不喜欢摆弄这些香料,何况臣妾那里还供着菩萨,这满身的檀香便已经足够了。”竟是谢绝了邢皇后的好意。
邢皇后也不勉强,让剩下的妃嫔把其余的香分了。
大殿内的气氛又活络了几分。
这时顾倾城才姗姗而来。
萧凤莲眼眸一缩,望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恨不能用目光在顾倾城身上剜两个窟窿出来。
顾倾城仪态端庄,目不斜视,恭恭敬敬给邢皇后行了大礼。
邢皇后微笑道:“起来吧。都说顾家大小姐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就算是咱们宫里,也只有当年的玉贤妃可堪比拟,本宫也只在你小时候见过几面,如今差不多已经忘记了,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瞧一瞧。”
顾倾城低垂着眼睛,微微抬了抬下巴,又连忙低下头去。
邢皇后吃了一惊:“你这脸……”
萧凤莲心中的恨恼在见到顾倾城的这一瞬间突然小了一些,低下头去,吃了一粒葡萄,阴阳怪气地道:“怕是亏心事做多了,老天给的报应吧?”
“帝女取笑了,”顾倾城不卑不亢地道,“臣女不过是吃坏了东西……”
邢皇后摆了摆手:“是这样的,听闻顾大小姐也擅长调香?”
顾倾城吃了一惊,微微抬头,忙道:“娘娘见笑了,臣女不过和普通的闺中女儿一样,闲来无事喜欢胡乱做一做花露、胭脂,十次里面能有两三次成功便算是不错了。倒是昔年有一位彭家姐姐曾在臣女家中暂住,极善调香,厨艺也好,擅长把香料添加到糕点之中,那些糕点让人吃过之后齿颊余香,再难忘却……
“可惜后来,彭家姐姐跟着乃兄到处奔波,便很少见面了。大约去年在街头偶遇,彭家姐姐已经自己开了糕点铺子和香料铺,生意十分红火,可是不知为何,过了没多久,两间铺子全都关张了,臣女至今百思不得其解。”
邢皇后呵呵笑道:“彭女官,顾家大小姐说的那位彭姐姐不会就是你吧?”
彭芷笑着上前几步,躬身行礼:“回娘娘,正是。”走到顾倾城跟前亲亲热热地道,“大小姐,好久不见了。”
顾倾城早在一进大殿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彭芷,此刻装作久别重逢的样子,伸手握住了彭芷的手,笑得惊喜交加:“彭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这是做了女官?”
彭芷不无得意地笑了笑:“皇后娘娘听说我调香手艺不错,特意派人把我叫进宫来负责调香。”
“哎呀,那可恭喜姐姐了!”
萧凤莲冷笑道:“这里是昭阳宫,可不是闹市!”
两个人忙分开,彭芷退后几步,顾倾城垂手站立。
邢皇后笑了笑,问顾倾城:“听说你祖母病得厉害了,要紧么?要不要本宫派个太医过去瞧一瞧?”
顾倾城脸上露出愁容:“有劳娘娘惦记,只是祖母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也曾托了昭容长公主请太医去瞧,都说药石不灵了……如今臣女只能小心看护,盼着能有奇迹发生……”
“听说你父亲也病了?”邢皇后又道,十分关心的样子,“早朝时接受百官朝贺,似乎没看到你父亲,本宫问了皇上,才知道原来襄宁侯上了病休折子。”
顾倾城又叹了口气:“家父受了外伤,需要卧床静养,不能进宫朝贺,还请娘娘和陛下恕罪。”
邢皇后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怎的本宫还听说,本宫的族妹,襄宁侯平妻邢氏再次小产了?”
顾倾城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让娘娘见笑了……本来是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既然娘娘动问,臣女也不敢隐瞒。是,是父亲的妾室意外小产,并且伤了身子以后也不能再孕育,所以怀恨在心,给二娘和四姨娘下了毒,并且趁着父亲分神刺伤了父亲……”
殿上响起一片唏嘘声,嫔妃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顾倾城局促地红了脸。
邢皇后脸色一沉:“哦?那贱妇可曾送官查办?”
“这……”顾倾城嗫嚅道,“不曾。因父亲说家丑不可外扬,所以便把三姨娘悄悄处置了……”
“胡闹!”邢皇后微露怒容,“襄宁侯也糊涂了!”又问,“那女子是什么出身?”
顾倾城犹豫片刻才道:“是二娘娘家的亲戚,当初进门也是二娘亲自去提的亲……”
邢皇后一怔,随即暗骂邢氏蠢笨,便是要固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