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堂主原本满是欢喜的脸僵住了,却一动不敢动,硬生生受了这一脚,脸色白了白,唇角沁出血丝。
“废物!”青鸟堂堂主喝道,犹自不解气,抬起脚来又在他身上胡乱踢了两脚,“没用的东西!”
“堂主!”那分堂主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下,跪爬了几步,双手抱住了青鸟堂堂主的双腿,“属下为了堂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可是便是要让属下去死,也要让属下死得明白啊!堂主!属下已经照您的吩咐把那小崽子轰成了渣!”
“你还有脸说!”青鸟堂堂主气得脸色铁青,“真给我段易阳丢人!我亲眼看着他背着一个人下山去了!”
“啊?”分堂主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可能!”
“罗强,”段易阳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你该知道,捉住这小崽子已经是我们翻盘的最后机会了!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她当年迷上了一个男人,说走就走,把宫中事务全都甩给我们!这么多年来,对宫中之事管过多少?凭什么她想回来就回来?既然走了,就不要回来啊!”
罗强咬牙切齿附和:“是啊,这么多年属下们都亲眼看着呢,堂主为了逍遥宫呕心沥血,可那贱人一回来几乎全盘否定了您的功劳,反而将您述说得一无是处,属下们也替您鸣不平呢!凭什么您种的庄稼要让别人来收!”
段易阳的怒火渐渐平息,阴沉沉道:“可是我们也不能不承认,那女人极有手腕,竟然把咱们赶出了逍遥宫!既然她不仁,可就怪不得咱们不义!所以,一定要把这小崽子捉住,到时候才有资本和那贱人谈判!”
“是!”罗强连忙保证,“属下一定不会再次失手的!”
段易阳阴森森看了看那些被押在地上的山民,眸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森然道:“一个活口也别留!”
罗强见怪不怪地一抬手,转瞬之间,十几个山民,包括一个大的肚子的孕妇,全都倒在了血泊里。
“罗强,”许是见过了血,段易阳的神色越发平和,淡淡吩咐,“那步暗棋暂时不要用了,留待关键时刻再用。你一定要抹去和他联络过的痕迹,千万不能让那小崽子知道他身边有咱们的人。”
他半眯起眼睛,笑容刀锋一般锐利,“这之前,咱们要努力掀起腥风血雨,败坏逍遥宫的名声,既然我得不到,那便毁了它!另外,再设下天罗地网,我就不信那贱人和小崽子不一头栽进来!到时候,便是咱们的暗桩发挥关键作用的时刻!”
“是!”罗强大声答应,谄媚地笑道,“堂主神机妙算,真是诸葛再世!”
段易阳捻着胡须,阴沉沉的笑了。
罗强吩咐人把死去的山民尸体全都投进大火里,然后跟着段易阳下了山。
崖壁上,仅凭着一只手的力量挂在一块凸出来的山石上的萧凤梧,汗水如雨纷纷洒落。
他一鞭毁了茅屋,便把床上的被子卷成卷扔上半空,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这才腾身跃出,发足狂奔,来到崖边,抓着藤蔓下攀,然后把顾倾城放在崖壁上一个废弃的鹰巢里,怕她掉下去,又拿藤萝将她固定好,这才又溜了回去。
既不能距离段易阳太近,否则容易被发现,也不能距离太远,否则便不能听清他们的交谈。
而合适的地方只有一块凸出来的山石,仅仅可容一只手掌握。
他单手悬在那里,还要控制呼吸节奏,控制自己的力道,否则很容易被发现,而那块山石也很容易从山壁上掉落下来。
好容易坚持到段易阳等人离去,他的手已经开始剧烈颤抖。
顾倾城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惊恐地看到萧凤梧单手抓着一块石头摇摇欲坠,深青色的衣服被山风鼓荡,仿佛随时都会从崖壁上掉下来。
一声惊呼险些冲口而出,她忙死死咬住了嘴唇,因为用力过猛,口腔里弥散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萧凤梧,生怕自己眨一下眼睛,这个人便就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
萧凤梧的全副心神都放在自己身周的环境上,无暇顾及顾倾城,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偷听的行动实在是太冒险了。若有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山风已经把他来时抓握的藤蔓荡到了远处,无法抓握,而手上抓的这块山石已经隐隐有了松脱的迹象。
他咬了咬牙,手一松身子便如同断线的风筝,飘荡荡往下落。
顾倾城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手足酸软得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是残存的一点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样袖手旁观,胡乱挣扎间被萧凤梧缚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藤萝松散开来,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十分柔韧,她顺手扯了两根朝着萧凤梧抛过去,口中大叫:“抓住!”
也不知是她声音颤抖还是被风吹散了,传到萧凤梧耳中已经只剩了一点破碎的残音。
萧凤梧一边下落一边不断用手去撑崖壁,因此下落之势并不十分迅速,而且他也已经找到了一处落脚点。
猛然捕捉到顾倾城的声音,他的心头一颤,转头去看,便看到顾倾城那边向自己抛过来一团绿色藤萝。
他一只脚已经站在了一块吐出来的山石上,略作喘息,另一只脚轻轻一勾,把藤萝的一端绕在了腿上。
顾倾城见他在半空稍作停留,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再次大叫:“抓住啊!”
萧凤梧唇边绽开灿烂笑容,觉得心头似乎有一朵绝世优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