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为难的,先生不妨直言。”谷风道。
张先生有些尴尬:“药虽然已经做出来了,理论上也是有效的,但是,毕竟没有试验过,我们也不敢保证事实跟假想是否吻合……”
“所以需要我们去试药是吗?”谷风坦坦荡荡问道。
张大夫点点头。
“好,”谷风毫不迟疑,“我去!”
说罢转身便朝着石门走去,这一刻他甚至什么都来不及想,一直到双手推上石门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走出石门意味着什么。
他需要真正走出去,而不是仅仅站在门口。
他要吸入大量的毒气,让毒气侵袭自己的身体,然后回来试验药丸的药效究竟有几分。也许如果自己太过深入了,来不及回来,就会把性命丢在这里。
想起身怀有孕的白雪芽,想起姗姗学步的儿子,他有着一瞬的迟疑。
不过这迟疑在他也许觉得很长,可是在别人眼中却几乎等同于没有。
他推开石门,义无反顾,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又冲了回来,几乎是一进门便倒在了底上,连石门都来不及关闭。
守在一旁的两名手下急忙冲过去关闭石门。
张大夫和曾先生也以最快的速度给谷风服下了解药,因关闭石门而吸入大量毒气的两名护卫也都服了解药。
因为谷风吸入的毒气太多,所以加重了药量。
谷风短暂的昏迷过后,终于醒了过来,他觉得自己掀开了眼皮,可是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仿佛坠入了浓稠如粥的雾里,什么也看不分明。
张大夫在一旁殷殷问道:“怎样?感觉如何?”
谷风张了张嘴,觉得嗓子里像是有一根小小的锯条在拉扯,每发出一个音节都有一种喉咙硬生生被撕裂的疼痛感。
张大夫和曾先生简单商量了几句,曾先生先拿出来环节喉咙疼痛的药丸,给谷风服下,然后两人继续讨论如何改良药方。
谷风艰难地把药丸吞咽下去,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本沉寂的心跳突然猛烈跳动起来,他知道他这是在害怕。
以前没有白雪芽,没有儿子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牵挂,因为和萧凤梧从小一起长大,所以他觉得替萧凤梧卖命是理所应当的,这是兄弟情分。
可是自从有了妻儿,他就有了牵挂,觉得肩头多了责任,这条命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也是自己的妻儿的。
他在害怕,万一自己就这么倒下去,永远都不能再站起来了,将来白雪芽怎么办?自己的一双孩子该怎么办?
张大夫重新给他诊了脉,仔细检查了眼睛,和曾先生斟酌了药方,以最快的速度炮制出来药丸,让谷风服下,又熬制了药汤给他清洗眼睛。
折腾下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谷风试探着睁开眼睛,眼前的浓雾渐渐散去,视野逐渐变得清晰,而喉咙的剧痛也慢慢便成了撕扯一般的疼痛,不再那么难忍,又喝了一服药之后,喉咙的疼痛又变轻了些,视野也更清晰了。
“二位先生,”他张开嘴,虽然声音依旧沙哑,话语却变得流利起来,“怎样?我是不是需要再去试验一次?”
张大夫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微微闭着眼睛,仔细诊脉,过了半晌道:“你把你的感觉详细说一说,我们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
谷风于是把自己最细微的感受都讲了出来,同时讲述的还有自己冲出石门之后的所见,“其实我知道外面什么都没有,可是我却看到了许多五彩斑斓的小点,我知道这是中毒已深的症状,所以就赶紧冲回来了。”
张大夫和曾先生又低声交谈了几句,曾先生有取了一颗药丸递给他:“吃下去。”
谷风服了药,盘膝打坐了一个多时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视力和嗓子都恢复了正常。
张大夫重新诊脉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一个护卫说道:“既然解药都研制出来了,我们就赶紧出去吧?”
“不可莽撞,”张大夫摆了摆手,“谷风大人,还需要你再冒一次险,这一次你带着解药,多走一段距离,不过保险起见,我们在你腰里拴一根绳子,一旦你感觉到身体不适,立刻扯动绳子,我们把你拉回来,第一次没有经验,现在想想,也实在是太冒险了。”
谷风立刻站起身来,“好。”
他的确是舍不得白雪芽母子,可是眼下的情况,他却不能不挺身而出。
留在通道里的人全都服了解药,谷风才打开石门迈步走了出去。
迎面的风吹来,胸口有些窒闷的感觉,但也不是不能忍受,他走入石林,先前眼前飞舞的五彩斑斓的小点并未出现,呼吸、脉搏、视力也都一直正常。他这才转身回去,接受张大夫的再一次诊治。
张大夫得知他还有些胸闷的症状,又跟曾先生商量着在原来药方的基础上添加了一味疏肝理气的药材。
同时给谷风施针缓解。
小半个时辰之后,谷风便没有大碍了,他问:“我们要不要继续?”
“先休息吧,”张大夫一边把针囊收起来,一边说道,“今日太晚了,我们需要好好养精蓄锐,然后明天继续试药。”
“继续试药?”谷风吃惊地道,“不是已经试好了吗?”
“不,”张大夫摇了摇头,“在我们这些人当中,你的武功底子最好,而且还出身五胡,有一定的抗药性,而且虽然你没有用金蚕蛊王,可到底它还是替你分担了一部分伤害,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