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气味不大好,萧承取出手帕遮住了口鼻。
大毛也不例外。
转过柜台,掀开帘子,便是掌柜的休息的地方,后面还有一扇门,通往一个狭窄的小院,院子里也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箱子和杂物。
大毛掀开看了一眼,转身便看到掌柜的已经把油灯放在了稳便的地方,伸手搬下来一个箱子,小心翼翼放在地上,口中陪笑解释:“泥人儿怕摔,所以都用破布什么的包起来了……”
萧承低头看着他把箱子打开,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把口鼻又捂紧了些。
掌柜的歉意地道:“对不住啊!这里面的破布都是些旧衣裳……”
萧承和大毛同时觉得脑仁儿有点疼,萧承意识到不对,伸手拉着大毛往外退。
掌柜的忽然抬起头来,咧嘴一笑:“既然来了,还想走吗?”
他抖了抖手里的一块破布,一股特殊的味道,至此鼻孔,即便是他们捂住了口鼻,仍旧闻得清清楚楚,同时眩晕感一阵比一阵强烈,萧承身子晃了晃,在自己倒下去之前看到大毛先倒在了地上,紧跟着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丢在一间空屋子的角落里,这间屋子不小,窗户也很大,只是钉满了木条。
萧承扭动一下,发现根本动转不得,就算是想利用内力崩开绳子,可惜他功夫不到家,根本办不到,身上值钱的东西,以及防身的匕首都已经不见了。
大毛嘟囔道:“都说那地方不干净,叫您别去,您还不听……”
“闭嘴!”萧承低声喝道,“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最要紧的是,我们要想法子脱身!”
四处张望,屋子里东一个西一个到处都是麻袋,看形状里面装的都是小孩子,两人互相看看,同时说道:“人贩子!”
他们正准备再交谈几句,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
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紧跟着两个男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说道:“搞不明白,你非要弄这么两个半大孩子来干什么,这么大的孩子都已经懂事了,说不定都认识路,何况你看看这个,穿戴很不一般,家里非富即贵,我们绑了他,可不好出手!要去外地,也不好过关!”
“那有什么!”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道,“越是这种出身好的孩子皮肉越是细嫩,将来出手也更容易。他就是再精乖又如何,好好调理几次也就听话了。
“再说,我今日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今天在街上我遇到了麻烦,就是这小子多管闲事,要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萧承立刻想起来,这就是街头那个冒充别人父亲的人贩子!
先前那男人哈哈笑了起来:“虎哥,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吃这么大的亏啊!”
“老三你还笑!”虎哥阴森森说道,“等凑够了人,咱们立刻离开京城,到时候这小子我亲自来调理,到时候你就瞧好吧!若不把他整治成一头小绵羊,我阿虎两个字倒着写!”
老三又问:“先前那小丫头呢?”
“放心,”阿虎冷笑道,“以为这样就能逃?别忘了,咱们手里可捏着内应呢!到时候叫她乳娘去接她,她必定不会起疑,只要能接到人,还不是和落在咱们手里一样?”
两人一边说着,数了数屋子里麻袋的数量,便又离开了。
萧承重新睁开眼睛,“看来这些人贩子还有组织有预谋,咱们可不能马虎大意了。”
大毛苦笑:“我的爷,咱们都自身难保了!”
萧承淡淡一笑:“那正好,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若是遇不上这事还好些,既然遇上了,怎么也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才行!”
“爷,”大毛都快哭了,“就咱俩?”
“怎么?”萧承瞟了他一眼,“不行?”
“怎么行啊?”大毛苦着脸道,“虽然咱们从小就练功,可是对方若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咱俩可不是对手……”
萧承嗤的一声笑,“你笨啊!咱们哪里是两个人?难道你忘了……”
一句话没说完,门外传来争吵生,小女孩脆生生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奴婢!”
另一女子声音答道:“大小姐,你先弄明白你爹对我们做了什么,再骂不迟。”
紧跟着门一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姑娘被推了进来,随即门再次被关上,上了锁,脚步声渐次远去。
萧承抬头看了这小女孩儿一眼,虽然衣衫并不十分华丽,却十分干净整洁,头梳双鬟,五官秀美,并不认识。
谁知女孩儿转身看到了他们,却瞪大了眼睛:“是你们?”
她嗓音十分脆嫩,好听极了。
萧承这才再次打量,看清了那一双美丽的眼睛,“哦,是你。他们说你的乳娘是内应,大概你是被乳娘卖了吧?”
女孩儿挣扎着坐起来,叹了口气:“可不是么!我本来跟着母亲一起去上香,乳娘带着我在庙里逛,不知怎么就被人绑了,如今离家好几百里,就算想回去,我也回不去了!你们呢?”
萧承摇了摇头,“你叫什么名字,我是程萧,这是我的书童,姓毛。”
“女孩子的名字可不能随意告诉你们,”女孩儿绷着脸道,“我姓黎,在家中排行第一,你们可以叫我黎元娘。”
萧承点了点头,低声对大毛说了几句话,大毛立刻咧嘴笑了:“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