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并不是顾倾城的功劳,她只是在萧凤梧顾及不到的时候安排好了轿子而已,原本萧凤梧是真的准备和肖遥一起乘坐御辇,让他接受万民景仰的。
萧凤梧亲自扶着肖遥坐上了轿子,肖遥做足了谦恭的姿态,再三推辞才虚虚落座,等萧凤梧和顾倾城各自上了各自的车辇,他才坐下,并且对坐在身旁的夫人温声道:“夫人,你辛苦了!”
“这算什么辛苦呢?”肖夫人微笑着说道,“师兄在外面餐风露宿才是真的辛苦。”
肖夫人原来是肖遥的同门师妹,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少年夫妻相携到如今,相知相许。
肖遥露出爽朗的笑容,“对我而言,能够把师父当年传授的本领全都施展出来,一点都不累,相反,我还觉得十分有成就感呢!”
萧凤梧的御辇在前,顾倾城的凤辇在第二,肖遥的轿子紧随其后。
除了侍卫之外,肖遥轿子的外围还有精挑细选出来的十八名少女,手中挽着花篮,一路抛洒着鲜花。
京城的百姓也是倾巢而出,只为了一睹太师风采,当然了,也是为了要近距离看看当今陛下和皇后娘娘。
奈何不管是御辇还是凤辇上都垂着轻纱,只能看到里面端坐的隐约身影,却看不到真容。
而肖遥的轿子则不同了,一切一览无余。
肖遥如今上了年纪,头发花白,却越发显得仙风道骨了,身上穿着洗得泛白的青布袍子,虽不飘逸,却有一种沉淀了岁月的厚重感。他容貌清癯,脸上含着淡淡的微笑,不断冲着朝自己欢呼的百姓点头。
有些百姓激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更有那些胸怀大志想要为国出一分力的热血儿郎,握紧了拳头,用憧憬的目光追随着肖遥。
肖遥看上去精神状态还好,只是眼底却微微泛红,眼圈颜色有些发深,很明显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那青布袍子上也有一层尘土。
为国事当如是,方不负国士之称!
读书人们也摇头晃脑感叹出这样的话。
因为知道肖遥累了,萧凤梧并没有不顾他的身体状况叫人游街,而是直接来到了太师府,亲自送着肖遥夫妇进府,略坐了坐,便告辞出来了,“先生好好歇息,过几日再进宫不迟。”
出了太师府,萧凤梧跟顾倾城说道:“我们是现在回宫还是在京城里溜达溜达?”
顾倾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她穿的是明黄色的皇后凤袍,戴的也是九尾凤冠,为了表示隆重,不得不如此穿戴,“这个样子我们怎么溜达?”
萧凤梧笑道:“这个好办!”拉着顾倾城上了御辇,把四面的锦障全都放了下来,取出一套平民衣服递给了顾倾城,“更衣!”
他自己也迅速脱掉龙袍换了装束,瞬间变成了一个武生公子,还特意在唇上粘了一撮胡子,涂黑了面颊,不仔细看便看不出来本来面目了。
顾倾城也换了衣服,成了一个温婉的小妇人。
“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我们怎么脱身啊?”顾倾城看着萧凤梧扶起来一个木刻的假人,把龙袍给它套上,问道。
“别急啊,”萧凤梧也把象征顾倾城的假人树了起来,“你看怎样?”
两个假人并肩坐着,坐姿端庄,两者之间的距离至少有二尺,也不会让人怀疑他们在里面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之后萧凤梧便搂着顾倾城的腰,游鱼一般从御辇上溜了下来,跟在余年下面走了一段路,抽冷子便混进了人群里,又转了几个弯,钻了几条小巷子,远离了御驾。
而他们离去之后,御辇上垂落的明黄色锦帐也被宫女挽了起来,御驾依旧浩浩荡荡回宫去了。
顾倾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宫来了,京城里的生意都交给专门人打点,她只需要按时盘账就可以了,最近萧愉也比较缠人,能找到机会出来还真不容易,这一次还是萧承放弃了半日的功课专门陪伴萧愉,她才得以脱身。
萧愉因为是唯一的女孩子,所以大家自觉不自觉地都在娇惯着她。
“愉儿这性子的确算不得好,”顾倾城有些发愁,“我可不希望她长大成为一个骄纵的女孩子。”
萧凤梧十分理解,“我知道,你是因为自己从小的遭遇,所以舍不得责备惩罚她,可我也知道,你不会纵容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下去的。”
“唉,”顾倾城一声轻叹,“女孩子的确是应该娇养的……罢了,这次回去之后我便对她严厉起来吧,眼看就要两岁的人了,若是定了性,可就不好改了。”
“哪里有两岁?”萧凤梧伸手借过来一片从空中打着旋落下来的枯黄的叶子,已经是深秋了,无边落木萧萧下,天气已经寒冷,可是距离萧愉的生日还有几个月。
顾倾城摇了摇头,“虽然还不到实打实的两岁,可是该懂的她已经懂了,若是我们再一味这般娇惯着,她习惯成自然便会养成非常不好的脾气……”
“好啦好啦,”萧凤梧打断了她,“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想这些了,等回去了你再发愁,如今我们要好好疏散疏散!”
顾倾城也便不说这个了,转而问道:“也不知谷风和白雪芽如今走到哪里了,事情进展到底如何。”
“你又来了,”萧凤梧嗔道,“今日我们不谈国事不谈家事,只谈风月,如何?”
顾倾城抿唇一笑,“好啊。”
两个人携着手,缓缓而行。
虽然萧凤梧故意扮老扮丑,但风姿仍旧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