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梧缓缓点了点头,“除了他,我想不到有别人。”
塔里木是在鸟类身上吃了大亏的,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样报复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萧凤梧慢慢说道,“我问过了,鸡瘟是可以人为造成的,月就是说,塔里木完全有这个能耐,把健康的家禽都染上了鸡瘟,然后把染了病的禽类再放出去。”
顾倾城睁大了眼睛,然后怒气便从眸子里一点点辐散出来,怒声道:“这塔里木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萧凤梧拍了拍她的手道,“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骂人的时候,我已经撒下网去了,叫人把染了病的鸟全都捉住,然后酌情处理。
“另外,城内分布的塔里木手下差不多已经抓捕完了,并未发现塔里木的踪迹,不过我们手里已经有了塔里木的画像,”说着他转身取过一张画像来,递给了顾倾城,“有了这个,我们再寻找他可就容易多了。”
顾倾城接过来一看,只见画像上那人生了一张四方脸,鹰眼、竹节鼻,嘴角往下垂着,蓄着一把短须,金发碧眼,综合看起来,容貌倒也并不丑陋,可是顾倾城却厌恶得很,道:“只怕他已经做了伪装,外面的世界那么广阔,我们想要找他,岂不是大海捞针一般?”
萧凤梧淡淡一笑,“我们当然不能只用这一种方法,再说就算是大海捞针,我们也要捞!我便不信在我的地盘上想找这样一个人会有多么困难!”
“然后呢?”顾倾城蹙了蹙眉,眼睛里已经流露出了几分不赞同,“你又想钓鱼了?这一次的鱼饵还是你自己?”
萧凤梧垂下眼眸,温和一笑,“永安,你放心,不过是个假消息罢了,根本就不用我做什么。再说,你还不相信我?难道我还会遇到什么危险不成?”
“别这么说!”顾倾城抬手掩住了他的唇,清澈的眼眸中有细细碎碎的暗芒闪动,都是担忧的色彩,“你这一次身中火毒,还不值得你警醒么?”
“我知道,”萧凤梧拿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吻,道,“你的担心我都明白。这一次的确是我大意了,以后我会格外留神的,不,从这一次开始,我便会格外小心,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我再次置身险境的,我知道,我肩头的责任,我还有你,还有孩子们。”
顾倾城垂下眼眸,轻轻嘟囔道:“你记住就好了。”
“永安,”萧凤梧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人生在世有很多不得已,你该知道,我在这个位置上,有很多不能不做的事情,所以,会不可避免让你担心……”
“我知道,”顾倾城觉得鼻子微微有些发酸,这算不算是自己作茧自缚?“我都知道,”她吸了吸鼻子,把泪意逼了回去,“既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路,便要做好准备迎接一路上的风风雨雨和艰难险阻,我都明白。
“只是感情上,我还是希望你平安。”
“这个我也能理解,”萧凤梧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永安,我的想法始终与你是一致的。但是在我们得到真正的大自在之前还是需要有所付出的。很多事情,如果我现在不做的话,那么便是将来留给我们的儿子,甚至是孙子,到时候看着子孙辈受苦,也许你我就要后悔如今没有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替他们摆平这些困难。
“也不是我自夸一句,承儿固然是个不错的,但是我却不敢保证将来他一定便能超过我,这与资质无关,主要是我从小经历的这些风雨,这些生死,注定他是无法经历的。
“逆境往往是检验一个人的试金石。等到承儿接手皇位的时候,便不会再有大规模的战事,他还可以凭借着此时的见闻记在心头,等到了他的儿子那一辈,便会觉得战争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很有可能还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编造出来的。”
顾倾城忍不住轻轻一笑,“也未见得。”
“我不过是这么揣测嘛,”萧凤梧呵呵笑道,“但是你得承认,我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这个顾倾城倒是无法反驳。
萧凤梧松开她,拉着她的手来到舆图面前,指点着上面广阔的范围,道:“你看,我们大禹的国土面积,从一开始这么大,到现在这么大,将来,还会把宋国、开罗、漠北囊括进来,到时候,我们的疆域将会达到一个空前的状况,就算是前秦也无法比拟。
“这是先帝毕生的追求,可是他没有做到。我相信就算他重生十回八回,也还是做不到的,因为他只看到了自己的权力yù_wàng,而没有看到天下百姓。他忽略了民心所向在天下霸业中的作用,所以他注定不会成功。
“我做到这一切,当然不是为了完成什么他的遗志,也不是为了向世人证明我多么能干,做到今天这样,也许是我为了证明我自己……
“也许老天从我开始走上争夺帝位这条路的时候,便已经把我的一生规划好了,我要沿着这条路不停的走下去,一直到完成我的使命,并且把肩头的责任移交给承儿为止。”
顾倾城何尝不知道,选择了这样一条帝王之路,便有了许多不争之争。比如说,你想要做个好皇帝,想要推行新政便会遭遇到各种顽固的旧势力的阻挠,若是你实力不够魄力不够,也许这新政便会夭折。
再比如,你的国力强盛了,远远超过了周边各国,那么那些国家便会想当然认为你的存在威胁到了他们的将来,就好像现在的三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