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越和平,”白胖子抱了抱拳,自我介绍,“乃是我家主公留在这里的总管事。”
“哦?”肖遥略一挑眉,“主公?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能说的,历来下人或者幕僚称呼主家主人、主子或者东家、东主,不是君王或者一方霸主都是当不起‘主公’‘主上’这样的称呼。倒不知贵东主是何人?难不成是某国的皇子或者君王?”
越和平心里老大的不自在,但是又找不到别的适合的话来说,只得干咳了一声道:“说起来,我家主公想必太师也是有所耳闻的,恕个罪说,他的名讳便是萧凤林,虽然没有上过皇家玉牒,却扎扎实实是帝后所出的嫡子,若按排行来说,还在当今陛下之上。只是您也知道,我家主公天生有些缺陷,所以为先皇后所不喜。
“但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让我家主公降生在皇家,便是要给他做一番大事的,可是若不给他足够的磨砺,便是棵好苗子,只怕也未必能长成参天大树……”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
肖遥面上似笑非笑听着,对方不给他看座,他便倒背着手闲庭观景一般悠闲自在地站着。
心中却想到,越和平这番话说的不伦不类,若不是他当真没读过多少书不知道怎么用典倒也罢了,若是他满肚子的学问,却故意装出这副熊样来骗人,可就有意思了。
萧凤林并不是等闲之辈,若是等闲之辈也不能在大禹掀起这么多风浪来了,所以说,他根本也不可能把一个草包放在这样一个咽喉要道上。
黑老三这一番行事很明显是经过一番周密部署的,萧凤林远在潞安,鞭长莫及,所以这一切一定是这个越和平一手安排的,瞧着黑老三对他的态度,可见平时是个十分能镇得住场面的,所以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个不会说话的?
这一切不过是做给自己看的而已。
越和平说的口干舌燥,可是看肖遥脸上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暗暗感叹,难怪主上让自己一定要把这个人绊住,不惜一切代价要收服,收服不了就要毁掉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然平素听了许多关于肖遥的事迹,但是越和平一向十分高傲,觉得这世上的能人再能干也和自己差不多少,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说不得,肖遥一定也是浪得虚名的。
可是今日见了对方处乱不惊的态度,以及镇定自若的神情,不由得便信了五六分,他深知,一个文弱书生,落到对头手中,还能够镇定如恒的,若不是真的腹有锦绣,那便是个呆子,可是看肖遥的言行举止怎么都和呆子不搭边。
待越和平说完了,肖遥淡然一笑,道:“越大总管,咱们也不用闹这些虚文,你找肖某来到底是什么事?可否直言相告?坦白的讲,对于猜谜一道,肖某实在是不擅长。”
越和平目光闪了闪,笑道:“您瞧瞧,光顾着说话了,竟然忘了请先生就坐了。”
忙大声叫人来搬椅子。
坐在他左边的那个瘦子站起来笑呵呵说道:“大哥,还是让小弟来吧,接待肖先生这样的贵客,若是让普通仆役来服侍,岂不是辱没了先生?”
听他们不再称呼自己的官职,反而改口称了“先生”,肖遥便知道他们的意图了,不过却也并不点破,只是温和的笑着:“不必不必,这里不是有椅子么?肖某就在这里坐下也就是了。”
说着也不等他们再出什么幺蛾子,便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了。
瘦子趁机说道:“鄙人姓唐,名幼安,久闻先生大名,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肖遥呵呵一笑:“如此说来,各位夤夜将肖某请来,就是为了大家互相讨教的?”
越和平急忙摆手:“非也非也,还是那番话,我家主公久闻先生大名,觉得先生在新朝为官实在是可惜了。何况不怕您不爱听,虽然新帝登基之后励精图治,对于您这些功臣们也都十分恩待,可是焉知这些都不是表面功夫?
“历朝历代,新君登基之初,都是极力表示自己的宽和大度仁慈的,可是过不了三年五载,真面目便会露出来……
“先生博闻强识,想必还记得宋国那位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的典故吧?还有陈国那位正德皇帝的观鱼骂将……这样的例子简直不胜枚举。
“虽然说表面上看起来,新君对您还不错,可是他这种卸磨杀驴……”说到这四个字,他尴尬的笑了一下,假意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瞧我这张嘴呀!是过河拆桥!新君过河拆桥的的做法已经初见苗头了,前阵子,听说他便狠狠惩罚了几位功臣家的公子,其中有几位公子还是家里的独苗,自己家里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可以说从小到大一点苦楚都没有吃过,可是他呢,几十军棍打下去,差点出了人命!”
“您说说,若是他还记着这些功臣的好处,又怎会这样不留情面?说白了,这么做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说不得,过不了多久,还会拿功臣们本人开刀呢!”
他说的这件事肖遥自然是知道的,不光知道,这件事还是他经手处置的,因此不置可否笑了一下,手捻胡须并不说话。
越和平看了瘦子一眼,低头端了茶来喝。
“您看看这个,”唐幼安拿过一张图来,笑嘻嘻展开,“不瞒您老人家说,我们几个在我家主公面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