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五羊城逗留了几日,秦方又给他们准备了进五胡必需的各种驱瘴驱蛊的药,还请来了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萧凤梧和张大夫都是又惊又喜。
此人便是跟着萧凤梧平定过西南的解毒圣手曾先生。
曾先生是张大夫的大师兄,两个人也是几十年没见面了,久别重逢都十分激动。
张大夫又把萧凤梧的情况细细说了,让曾先生看看自己的方子。
曾先生摇头说道:“你的医术我还不了解?我只是对毒物有研究,至于怎么治病救人还是你在行,但是关于药材炮制少了我可不成,毕竟所缺的那两味药若是处理不当,也不能完全发挥药性。”
张大夫连连点头,“之前因为不知道你身在何处,所以我心里还有点没底,如今我的把握已经有十成了!”
秦方道:“你们这位大师兄行踪不定,幸亏我们逍遥宫势力庞大,若不然的话,还真找不到他!”
二月初十,一行人该换了装束,准备出发,见秦方没有打算和自己一行人一起走,顾倾城微微有些意外。
迎着她疑惑的目光,秦方解释道:“君玉不会赞同我跟着他一起去的,有你陪在他身边,便已经足够了。我会一直留在五羊城,无论结果如何,你们一定都要回来见我……”说到后来她有些伤感起来,眼圈微红,转过身去,摆了摆手。
萧凤梧掀起袍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哽咽道:“儿子不孝了!”
顾倾城也跟着跪下磕头。
秦方始终没有回身,只是继续摆手。
萧凤梧扶着顾倾城站起来,上了马,绝尘而去。
秦方的眼泪这才坠落下来,滴到地上快速洇开,她的一缕头发飘散在半空中,发梢似乎染了霜雪,渐渐变白,紧跟着这白色往上蔓延,那一缕乌黑的头发慢慢变成了发亮的银丝。
走在路上,不待顾倾城再问,萧凤梧主动解释道:“不让母亲跟着一起去,是因为若是我能闯过这一关,这便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考验,若是我闯不过去,我总不能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顾倾城这才明白过来。
到了丘陵地带,骑马就变得不大方便了,这里与北方的惯常所见的高大乔木不同,眼中所见大部分都是低矮的灌木丛,最高也就是一人来高。
虽然才进二月,可是这里已经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山花烂漫,空气中飘荡着馥郁的气息。
萧凤梧对顾倾城道:“过了这一片丘陵地带,便算是进了五胡了,之后我们要走一段下坡路,然后便可以看到开阔的阔叶林,就是说那些树的叶子都是十分宽阔而长的,与咱们素日在北方所见的都不同。”
顾倾城十分惊讶:“你难道来过?”
“没有啊,”萧凤梧笑道,“虽然不曾来过,可是为了到这里来,也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啊!”
顾倾城暗暗惭愧,她这段时间光顾着伤心去了,竟然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
“没事,”萧凤梧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有我呢!”
这是他常对她说的一句话,顾倾城心里一阵阵发酸,她希望这一生能够长长久久听到他对自己说这句话!
在丘陵地区穿行了约摸七天终于来到了一处断崖处。
此刻曾先生和谷风背上的背篓里已经装满了药材,曾先生的小药童身上更是满满当当的。
眼前这断崖如刀斧削成,当真是壁立千仞。
底下郁郁葱葱全都是树木,蜿蜒向前,地势又渐渐拔高,极目之处一片碧绿,大概有何这边一般高了。
白云似乎触手可及,飞鸟也在脚下盘桓。
萧凤梧道:“这里便是断魂崖,据说是一千年前的一次大地动造成的,是不是很奇特?”
顾倾城转头看着已经浮现在萧凤梧下颌上的红斑,这红斑已经缩小到铜钱大小,看起来就好像一块红色胎记。不禁眉头微蹙,尽管张大夫竭尽了所能,却还是没能遏制住毒性的上行之势。
“可是,”她转开目光,不让萧凤梧看到自己的伤感,“我们要如何下去?”
谷风开口说道:“这里原本有一道通天栈,是五胡的原住民不知道经过了几世的积累才开造出来的,不过前段时间被萧凤宸烧毁了。”
可能他是想在五胡站稳脚跟之前不让外间的势力介入吧。
顾倾城也不再多问,她知道,若是没有下去的把握,他们也不会选择这条路了。
果真,谷风在附近找了找,在一个隐秘的山洞之中找出几盘绳子,先拿出斧凿在地上钉了一个橛子,把绳子在这头栓牢,又在崖边一株大树上绕了几圈,又往肩头挂了两盘绳子,便拽着之前绑好的绳子从崖头溜了下去。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看到崖下飞上一只白鸽。
张大夫和曾先生还有小道童率先顺着绳子下去了。
萧凤梧一笑,“我要背着你下去,你可要当心了。”
说着拿出一根绸带把顾倾城紧紧缚在背上,顾倾城犹自不放心,问道:“我们都下去了,这里没有人把守,万一绳子被人取走或者故意弄断可怎么办?”
“放心吧,”萧凤梧道,信心十足,“这上头还有隐卫呢。我们下去之后,他们会把绳子全都收起来,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送上信号,他们再重新把绳子放下去。”
怕顾倾城还是不清楚,他又继续说道:“之所以没有让隐卫提前探路就是怕打草惊蛇,谷风为人精细,所以才让他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