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停地颠簸,车内却是一片死寂。
快要到达吴府的时候,吴琳琅忍不住开口:“玉儿,这里或许有什么误会。”
吴玉置若罔闻。
“我去问母亲……”
马车停下,吴玉戴上帷帽,一言不发地下车。
吴琳琅赶紧跟上去,被秋墨拉住,“大小姐,你不要管她啦,奶娘死了一滴眼泪都没流,才不是真伤心呢。”
“秋墨。”吴琳琅看着吴玉离开的方向,轻声道。
“嗯?”
“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玉儿是吴府二小姐,你却屡次在她面前不知礼数……这几天去厨房做事吧。”
秋墨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奴婢是为了你好啊大小姐!”
“去吧。”吴琳琅摆摆手,最后往吴玉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回到古婆婆的院落。
吴玉回去时,春草正跪在院子中间,春香在一旁不停地劝说。看见吴玉回来,春香松了口气,跑上前,“二小姐,你也来劝劝春草,不知发生了什么,一直跪在这里,怎么劝都不听。”
吴玉偏头看了一眼春草,春草目露哀求。她扯了扯嘴角,从春草旁边走过去。
春香低声劝春草,“二小姐的奶娘刚死,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在这时候让二小姐烦心了。”
春草低头不语。
吴玉坐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这个时候,两行泪才慢慢流下来。
奶娘死了,从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睁开眼到现在,陪伴了她七年的奶娘就这样死了。她还没有让奶娘享上福,甚至于主动和她分开,本以为是为她好,却间接造成了她的死。
现在她只有一个疑问,那伙贼人是恰巧进入吴家庄子还是……受人指使?如果是吴夫人干的话……她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是夜。热门
吴玉从床底翻出一套黑色夜行衣,离开吴府直奔大理寺,抓到的贼人就暂时关押在那里。
关押犯人的地方守卫很松,吴玉小心地避开看守,来到那些贼人面前。
贼人们看见却她毫不惊讶,大声嚷嚷:“这跟说的不一样喂!再不把我们放出去就把你供出来!”
果然不是偶然!
吴玉压低声音道:“我是吴府的人。”
“老子知道!赶紧把老子放出去!”一堆人大喊大叫。
既然是吴府的人,那么——“夫人说了……”
“什么夫人?废话少说!赶紧把我们弄出去!”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声,吴玉担心被发现,只能先离开。在她离开后不久,另外几个黑衣人到达牢房外,将牢门打开。
贼人们欢呼着往外跑,不想心口中突然多出来一把剑,猛地抽离,鲜血飞溅……
有惊无险地回到房间,吴玉拽下口罩,捏成一团狠狠扔到地上。
太过分了!竟然真是吴府内的人干的,而且最有可能就是吴夫人吩咐手下去做的!
她该怎么办?杀了吴夫人吗!?
确实能泻一时之火,但这样还不够。
高老头说过,只有无关紧要的时候才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旦触犯根本,必须“涌泉相报”!
吴夫人恨她,想杀她,甚至杀害了奶娘,大概是因为她是吴钟国不爱自己的铁证。对于如此善妒又愚笨的女人,最大的惩罚就是让她被夫君休了,儿女也不认她,被赶出家门受尽人们的耻笑和唾骂!
哈!真是好主意!
她捂住脸“咯咯”地笑起来,看起来癫狂又狰狞。
“亲姐!”
她脸色一变,夜行服来不及脱下,她只能迅速钻进被窝里。
吴逸才从窗户跳进来,喜气洋洋道:“亲姐,我又来了。你上次帮我做的功课可好了,竟然被先生赞赏了!我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你,这不,积了好几天才一块儿拿过来。”
吴玉只有脑袋露在被子外面,冷眼看着吴逸才熟门熟路地把小桌、笔墨纸砚都准备好。
从吴夫人的亲人开始,让她众叛亲离……
“吴逸才。”
“嗯?”
“你娘……”
“哎呀,别提那扫兴女人,烦都烦死了。非要让大哥把我送去国子监受苦,她才不是我亲娘……”吴逸才不满地讲道。
吴玉垂下眼帘。吴逸才应该是不知道的,和吴夫人也不亲,而且年纪还小……要不,他就算了吧?
“你先出去逛逛,半个时辰后来拿。”吴玉语气平淡道。
“哈!我就知道你是我亲姐!”吴逸才欢呼一声跑出去。
排除掉吴逸才,吴钟国和吴逸轩都不在府中,那就从那个一口“我们是一家人”的亲姐姐开始吧。
这一夜,吴府的许多人睡得并不安生。
担心吴玉,吴琳琅一晚上辗转反侧,第二天一早就来找吴玉。
吴玉正在花瓶前看着黄色的花儿发呆,对吴琳琅的到来毫不惊讶,侧头微微一笑,“姐姐你来了?”
吴琳琅压下心中的诧异,走上前,“玉儿,我想过了,你奶娘身上的旧伤……可能是母亲安排的。我们去找母亲对峙,如果是真的,我一定会让母亲在刘氏坟前道歉。”
“春香,去给姐姐泡杯茶来。”吴玉淡淡吩咐下去,又对吴琳琅笑了,“姐姐,母亲是不是非常不喜欢我?”
吴琳琅微微一滞,对上她澄澈见底的眼眸竟没有勇气说出“不是”。
“母亲她……对父亲看得很重。”吴琳琅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无论如何,你是父亲的亲女儿,是我的亲妹妹,母亲她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