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像泡在山泉中,冰凉凉的,舒服极了。
“她怎么还不醒?”
“急什么,人家是姑娘家,受了这么重的伤,稍微体谅一下嘛。”
“你就会给我找麻烦!”
门开启又关上,一缕阳光敲打在吴玉眼睛上,她眼皮一跳,不由自主睁开眼。
好亮、刺眼……
她闭上眼睛,过了好久才重新睁开。
姿势是趴着的,一动弹全身都痛,疼痛之余又有些冰凉凉的舒适感。
**前坐着一个人,白衣胜雪,玉簪束发,周身被阳光镀上一层亮眼又柔和的金,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王之临。
她收回目光,打量自己,衣服被换过了,身上几处缠了纱布,包括刺青的位置,只有受伤最重的后背晾在空气中。
“姑娘家遇到这种情况不应该惊慌失措地尖叫吗?”王之临好整以暇地问。
吴玉胸闷。
然而身体破损到这种程度,纵有再多计策,也是任人鱼肉。
她放弃地放松身子,过了一会儿才问:“是你给我上药?”声音异常沙哑。
“嗯。”
“换衣?”
“嗯。”
“包括背上的?”
“你说呢?”王之临拿折扇撑起下巴,凑近打量她的神色,“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她扯了扯嘴角,转过头,不想再看他,“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就****。”
“是吗?我怎么感觉……”王之临话说一半,吴玉猛然扑向他,拔下他的簪子抵在他脖子上,面无表情道:“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现在给我一个可以信任你的理由。”
“什么动静?”门突然被打开,王之珑满脸不耐地走进来,然后目瞪口呆!
此刻,以王之珑同学的角度看到的情形是这样的——
小叔被吴玉压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握住吴玉的手腕。
吴玉骑在小叔身上,背上毫无遮掩,一手被小叔握住,一手抵在他脖子上。因为角度的关系,他没看到吴玉手上的簪子,自动脑补为搭着小叔的肩。
压……被压……压……
小叔……吴琉璃……
童子鸡同学大脑当机了!连非礼勿视的道德准则都忘了,眼睛瞪得贼大!
“咳。”王之临打破沉默,笑着对王之珑说:“你先出去,小叔有些事情要同吴姑娘讨论。”
被压着讨论……
王之珑呆滞地点点头,关门离开。
王之临回头看吴玉,轻笑着说:“小猫,冷静一点,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吗?”
“我很冷静,”吴玉一眨不眨,绷着俏生生的脸蛋,“我在等你陈述理由。”
他无奈叹了口气,“性子跟你家老头子真像,亏了这张可爱的脸蛋。”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又香又嫩。”
吴玉眯起眼睛,簪子更重压下。
“停停停,我不动了,冷静,冷静。”他举起两只手表示无害,“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哎哟,我的老腰都要被你坐断了。”
她的脸红了红,握住簪子的力道却不曾放松。
“真不如小时候可爱。”王之临叹息,“好吧,我想求你的一个承诺。”
“什么?”
“帮我照顾之珑。”
她笑得意味不明:“你确定要前途无量的王家神童和我扯上关系?而且他……”
“放心,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只是让你偶尔照拂一二,这个要求可让你安心?”
“喂你一颗毒药更让我安心。”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不出意外再不回来。”
“我可没忘你是王家下任家主!”
“你漏了‘候补之一’,王家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早就想去各国游玩了,只是放心不下之珑。”
她面色古怪,“王之珑是你的私生子?”
他笑着点头,“对,就是你的亲弟弟……疼疼,冷静,我不胡说了。”
王之珑不是愚笨之人,冷静下来后就发觉事情不对劲,赶回去后看见本来“你上我下”的两人已经返回原位谈笑风生。
“别把我当傻子。”他走进来,瞪了吴玉一眼,“吴琉璃,你伤口又裂了,找死吗?”
吴玉的笑容僵住,趴回**上,痛得龇牙咧嘴。
“活该。”话虽这样说,还是去拿了药和纱布,走到她面前,刚要动手,东西却被小叔接过去,“我来,你先出去。”
王之珑瞪大眼睛,“救她的时候就算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
王之临眨眨眼,“你以后就知道了,出去出去,大人的事孝别掺和。”
于是,王之珑的人生观再一次崩塌了!
王之珑手拿药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弯唇笑:“我上药了?”
吴玉翻了个白眼,“废话少说。”
冰凉的药膏伴着手指的温热在伤口上游走。吴玉死死咬住唇,一是痛,二是羞耻。
“小丫头长大了,岁月不饶人呐。”王之临感叹。
“男人越老越香,你这个年龄才最招蜂引蝶。”她撇撇嘴,想到自家老爹,岁月之于男人女人真是不公平。
“小丫头真有眼光!”在她伤口上一拍。
“啊!”
屋外听墙角的王之珑小脸一红,一甩袖,怒气冲冲地离开。
自两位娘娘遇险已经三日,风波渐渐平复。
淑妃之妹吴琉璃失踪只有极少人知晓,未免对她的名声产生**影响,此事已被皇上压下,但派出搜寻的人从未减少。
吴琳琅身子仍旧虚弱,皇上没敢把吴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