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关注不是件好事,特别是在皇家。这些荣耀之后,通常伴随着麻烦和算计。
随着宴会的结束,宾客散去。那些喧嚣也随着离去,只留下一片狼藉。月蝶舞选个角落坐下,瞅着那些忙碌的小厮和侍女。回想刚刚的场景,月蝶舞总有点不对,至于哪里不对,又说不清楚。
等到那些是侍女和小厮把竹林全部打扫完,月蝶舞还坐在那发呆,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荣哥这时才敢劝她,“王妃,我们回去吧。这冷,别受寒。”
“啊?”月蝶舞醒来,看四周,所有的小厮和侍女苦着张脸,正等着她发话。原来在自己发呆的时候,已经全部打扫完了。“好,都下去吧。明天去叶管家那领赏。”
小厮和侍女顿时都偷笑,目送月蝶舞离开。
坐下发呆不够,月蝶舞连走路都像游魂,根本没有注意脚下,直到她脚绊脚,差点摔倒,才算彻底醒过来。揉着自己疼痛的脚踝,长长叹口气。
回到梅影院,抱着火炉继续坐在院子里面发呆,悠悠念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真的可以做到吗?”经过今晚,她真的怀疑起自己。以前她可以做到,不管面前出现谁,她都可以对这个人漠然。不管面前的男子如何优秀,她都只是觉得他们不如自己的潋清哥哥。
“弟妹,一个人喝酒好自在。”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月蝶舞打了个激灵,忙警觉地查看四周。
“弟妹,不需要这样戒备吧。”
月蝶舞顺着声音抬头上望,只见夙沙潋阳高坐在梅影院的屋顶,怀中抱着几个酒坛,盯着自己。“太子殿下,夜深人静,您居然有爬墙的嗜好。”
“弟妹,一个女子最好不要太厉害,否则男人会讨厌的。”
“这好像和太子殿下无关。”月蝶舞阴沉着脸,冷言冷语地说完,把夙沙潋阳丢在房顶上,自己回屋。
看着月蝶舞进屋,夙沙潋阳不但不生气,反倒浅笑,躺了下来,拿起身边酒坛,喝了起来。“赏月,上房,饮酒,人生幸事。”
“中毒,挨打,禁足,人生悲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月蝶舞也跑上了屋顶,落寞地坐在一旁对答。
夙沙潋阳低声笑笑,转头看着她,说:“看样子。肃王妃的生活,满是悲苦之事。”
“大部分是。”月蝶舞越想越堵得慌,一把抓起夙沙潋阳的酒坛,灌自己,直到自己的胸口没觉再堵,才放下。
头一次见到一个女子如此豪爽地喝酒,夙沙潋阳有些讶然。心中猜想,此刻身旁的女子是因为谁才这般难受。
“弟妹的酒量如何?”
“一两,一喝就醉。”
夙沙潋阳噗嗤笑起来,坐直身子,“那你喝得这么急,不怕醉吗?”刚问完,夙沙潋阳已经看到她的小脸泛红,整个人貌似昏眩起来。不自觉伸手把她往自己身旁拉拉,免得她醉酒掉下去。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夙沙潋阳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这股香气不是任何香料能调配出来,也不是任何一种单纯的植物香气。这种香味,让人迷恋,整个人全部放松,让人不舍得放手。
月蝶舞很不自在地又挪开一点,轻声问道:“太子殿下,您这么晚跑到我这,不是单纯来喝酒的吧?”
“真的只是找你喝酒,没别的事情。”夙沙潋阳干笑,举起酒坛喝了两口。
“那就什么都要说,我最怕你们两兄弟说话。那话中还带着骨头,让人十分不舒服。”
自从生下来,就没有人敢这样直白地说自己。见过的女子,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地,再就是迎合拍马,根本不可能说自己的不是。乍一听,还有些反感。可这话是月蝶舞说出口,怎么就没这种感觉。夙沙潋阳再次笑出声,端详月蝶舞许久。
“蝶舞,你这样说话,很容易得罪人。你不怕吗?”
“不怕。我得罪的人多了。不在乎多你们两个。”
哈哈大笑,夙沙潋阳实在觉得她有趣。这样直接,真的不怕夙沙潋晨知道吗?
“看什么?没听过这么难听的话吗?”
“没有,从来没有女子如此大胆说我们不是。”
“那是你们两个人孤陋寡闻。”
“啊?”夙沙潋阳惊讶地看着她,随后又是会心的笑容。“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人应该改自己的脾气?”
月蝶舞没回答,有些醉意地眯起眼睛,说:“夙沙潋阳,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夙沙潋阳愣了一下,好久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名字,有些不悦地喝道:“大胆。”
“那不是你的名字?你的名字不是用来称呼你的吗?还是你根本就忘记自己的名字叫夙沙潋阳?还是我记错了,你不叫夙沙潋阳,而是夙沙潋晨呢?”月蝶舞一口气说完,之后打个酒嗝,小脸更加地红起来。
本来有些生气,但是看到月蝶舞现在这个样子,又忍不住想笑。此时,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奇怪,开始听别人叫自己名字,他真的生气。被这个家伙叫了几次,怎么忽然觉得那么顺耳。
“喂?夙沙潋阳,我在问你话呢?身为太子,这点基本礼节都不懂吗?”月蝶舞冲着夙沙潋阳说,酒香混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迎面扑向夙沙潋阳,弄得夙沙潋阳的脸也跟着泛红,让夙沙潋阳有些心猿意马。
为摆脱这种尴尬,夙沙潋阳转头不去看她,低声说:“你那叫什么问题。直呼太子真名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