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京中,凤仪宫的皇后听说三皇子夙沙潋晨将迎娶微月山庄的独女做王妃,嘴巴就没合拢过。她甚至讽刺夙沙潋晨取一个天下最丑的女子为王妃。对于这样的羞辱,夙沙潋晨自然把这笔账直接记到月蝶舞身上。
此时的月蝶舞还不知道自己的夫君越来越讨厌她,而她也不在乎夙沙潋晨对自己的看法。今天,她呆呆地站在后院那棵枣树下。回忆着自己和潋清的一切,这道伤疤几天前,被母亲熹微撕裂,如今虽然愈合,却隐隐作痛。那痛渗入骨髓,让她无法呼吸。
夙沙潋清来自己家的时候,她才五岁,那个温暖如春的男子,在朝阳的映照下,宛若神仙。身上淡淡地幽香,使人心醉。月蝶舞脑海中的夙沙潋清似乎突然幻化到现实,她整个人呆站在那。
恍惚间,时间倒流回月蝶舞七岁那年,夙沙潋清站在枣树下,温柔地抚摸着月蝶舞的头,“舞儿,今年十五再来看你。”
弹指一挥间,十年之后,同一地点,“潋清哥哥,你失约了。”独自一人扶着高大的枣树,月蝶舞低声诉说。
微风掠过,风中的雪片闪着点点星光,却无法掩饰心中的寒冷。夙沙潋清再也没有出现,每年月蝶舞总会埋怨这个无法实现的约定。
每年八月十五,月亮最圆的时候,枣树之下的女孩却带着心中的空洞期盼着自己的潋清哥哥的到来。
十二岁那年,馕抟馔堤到的对话,将这个心愿无声地粉碎。夙沙潋晨在月蝶舞七岁那年就和自己的母亲死于宫中争夺。
她记得当时的自己如同无灵魂的木偶,漫无目的地在枣树下兜圈圈,最后晕倒在树下。深受打击的月蝶舞大病一场,整整昏迷了三天。
十二岁的她不再去期盼十五月圆之会,燕妃母子成了微月山庄的禁语。同年,她开始随父母学在江湖中闯荡。也正是这一年,夙沙皇朝结束乱世,一统天下。
十四岁那年,她独自离开山庄闯荡江湖,用尽方法,去窥探夙沙皇族的秘史。想尽一切办法,追查当年的事情。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皇族的事情根本无从谈起。
想不到,十七岁这年,居然有着喜剧的变化。这样也好,自己可以亲手去揭开里面的所有,亲手为燕妃母子报仇。
月蝶舞想到这里,嘴角多了一抹安慰的笑容,也是更坚定自己以后要走的路。
肃王府中,夙沙潋晨抬头看着已经被雪覆盖的大树,恍惚间,有一个女孩坐在树上,怒视着自己。她因为不满自己在树下练剑,而用枣丁砸自己。自己生气地用石头回敬她的怒气,她虽然躲过石头,却差点摔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自己始终没能忘记那个坐在树上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女孩。每每想到这一幕,他都会从心里笑出来。
夙沙潋晨抬头看看天,这几天大雪下个没完,好不容易今天不下,却见到不到太阳。
“王爷。”身后管家叶华恭敬地唤道。
“什么事?”
“王爷,太子爷送贺礼来了。如今在大厅中等您。”
夙沙潋晨的笑容垮了下来,眉角间多了丝丝厌恶。进门的时候,夙沙潋晨已经是满脸笑容,只是这笑容如此疏远。
“皇兄。”
“三弟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当朝太子夙沙潋阳挥手,“来人,把本宫的东西呈上来。”
看着下人抬上来的礼品,夙沙潋晨朝叶华动手指,示意他收下。“皇兄,如此客气。那臣弟便不客气。”
夙沙潋阳负手叹气,满是回忆地说:“不知道师傅这几年过得可好?”
“师傅,他还好。昨天还收到师傅的飞鸽传书。”
“他会送女儿来?”夙沙潋阳望着夙沙潋晨,笑问。
夙沙潋晨立即点头,示意夙沙潋阳坐下,品品自己新得的茶叶。两兄弟愉快地聊起一起拜师学艺的事情。
夙沙潋清、夙沙潋阳和夙沙潋晨三个皇子都拜师于月天翔。三兄弟中夙沙潋晨最受月天翔喜欢,月天翔甚至把自己毕生所学教授给夙沙潋晨。因此,夙沙潋晨和月天翔最为亲近。
兄弟二人正说得起劲,夙沙潋阳貌似想起什么,瞟一眼夙沙潋晨的脸,试探地问:“三弟。前段时间,母后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拿着茶杯的夙沙潋晨笑着反问:“皇兄说的是什么?”
“你的心,皇兄知道。总之,让你受委屈。”说完,两兄弟相互看一眼,彼此明白,是无奈,但更多的是较量。
送走夙沙潋阳,夙沙潋晨的脸早已冰冷。如今的兄弟早已不是当年相互嬉戏的玩伴,更多的是对手,甚至是敌人。一个贵为储君太子,一个封为镇国王爷。永不可能回到以前的岁月,也无需回去。
当朝唯一的皇贵妃赫连羽是夙沙潋晨的生母,在相互倾轧的宫廷斗争中,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死去。而这残忍的事实,却被这个年幼的孩子在柜子中亲眼目睹。那凄惨的一幕,让夙沙潋晨在一段相当长时间内,都无法好好睡觉。
兄弟之间的亲情早已被心间浓烈的恨意取代,夙沙潋晨双手握拳,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夙沙潋阳来替皇后魏惠贤道歉,如果不是父皇的意思,这位兄长根本不会踏足肃王府来,更不会说那番虚伪的话。
往事无法回首,庆幸的是自己遇到这位师傅,这位师傅待他如子,倾囊传授他的所有,师母更是温柔地帮自己抚平心中的伤口。
老天爷总爱开玩笑,师傅师母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