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以为真。更重要的是,简易是个女人。“可汗大喜……待到可汗兵马启程之日,臣愿押送粮草,为可汗出微末之力。”简易的请战让乌彦达原本兴高采烈的神情一滞,他眉头轻皱着,略有犹豫地说:“可是,先生的身体……”“无妨!”简易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她那苍白的脸上似乎也因为这大喜的消息而沾染些许红润,“臣简易,已为可汗献计经年,而今可汗胜利在望,在这最后的决胜之战上,臣又怎能不为可汗擂鼓助战呢?”

大康天蕴五十九年,外族衮铎部落与中原大康王朝决战京都,衮铎可汗古而幹以身士卒,帅十万精兵攻城五十九日,破。大康天蕴皇帝于城破前夜自刎于皇室南山,以告罪于列祖列宗。古而幹领十不存一之精兵入城,隐于宫廷,几不露面。古而幹应战。…………“小姐,我们这就要离开草原了!不知再回来却又是什么时候。”坐在专门打造的马车上,融环依依不舍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草原,情绪有些低落。同样坐于车窗旁的简易,闻言,便垂下双眸,仿若平日静思一般。融环见状,以为她又开始动心劳力地算着计谋,不敢惊扰,连忙闭上嘴巴,又把身旁的薄纱卷帘放下,随后,便轻轻地退到一旁不语。而她不知,她身边的小姐,却因她的话,于心中凄然一笑地嘲讽着:是人皆知不舍家园,若非身负仇恨,她简易也不会颠簸半生,付尽心血。心中幽幽而叹,简易侧首,透过纱帘看着窗外秀丽景色。此时正值阳光高照,那投到身上暖融融的日光,仿佛一道带着锐利锋刃的锯刀,将她苦心藏起的旧时记忆劈出裂缝,让那幼时美好的时光,不经意地浮现在脑海之中。那时的阳光、天空、白云、空气、鸟语、花香,那时的欢声笑语、亲情友谊,一幕一幕浮现出来。半生不曾再回忆,再现宛若隔重生。简易喃喃自语,阳光的笼罩下,她微微抬手,轻闭双眸,似要将眼眶中欲涌而出的泪,全数倒回一般。“小姐,您怎么啦?”融环见简易神色不对,连忙上前相问。

简易缓缓睁开双眸,现出来的又是若平日那般清澈通透的、宛若一泓清泉的双眸。

她摇摇头叹气道:“有道是近乡情更怯,今日日光照在身上,竟有些颇为熟悉的感觉,不自然的有点儿感触,眼睛便觉得湿润了。”

“熟悉?”融环有点儿听不懂了,“日光又不是人或者物,怎么会有熟悉、不熟悉的区分呢?”

简易听她这般问话,不禁摇摇头,笑道:“你还是不知愁的孩子,哪里会懂呢?”

“小姐是说,融环再大一些就能明白了?”融环天真地望着简易,眼睛眨巴眨巴,看起来很是生动可爱。

简易见之,怜爱地摇摇头,摸着她的发髻,轻声道:“你若是能一辈子分不出来,才是有福儿的人呢!”

“啊?融环不懂!”融环好奇的望着简易,希冀她家小姐可以再多说一些。

谁知简易看着她,静静地只笑不语着。

当天下午,乌彦达趁着军队整休,前来看望简易,闲谈时笑言:“听说先生今日有所感触?”

“可汗见笑了,简易离开中原二十几载,而今猛然回还,见到这些瞧着眼熟的风景建筑,便不觉平添些感慨来。”简易淡然地笑了笑,“若要真说有什么收获,却是简易今日方知,原来自己还是可以流泪的。”

乌彦达看着眼前这个被时光特别荣宠的女子,不禁感慨:明明四十多岁的女人了,按岁数在草原,已应是祖母辈的老人了,可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仍保留着年少人特有的气息。

看着她,乌彦达忽然想起,幼时他被父汗带在身边日夜教导的日子里,他也曾于古卷史册中看到一些在记载历史的文字中,留有惊鸿一瞥的奇女子。

当时他也曾仰慕之,不想父汗知道后,殷殷告诫——“越是大才之女子,才过男儿者,越要惊心提防。”

想到父汗的告诫,乌彦达眼眸深处不显眼地一暗,他想起当初大夫诊脉后告诉他的话,他所倚重的这位女先生,已经心血耗尽,即将别于人世。

想到这儿,乌彦达不禁然出口而道:“先生缘何不流泪呢?”

“流泪?”简易凄然而笑,“仇恨未报,何以言泪!”

“是了!先生有大仇需报呢!”乌彦达看着面前这张即使憔悴至斯、仍然璀璨到让人晃眼失神的脸,轻声道。

想到这位女先生未报中原朝廷抄族之仇,游遍世间万里,费劲心血精力,乌彦达不禁暗道:可叹,可惜啊!

乌彦达心中道着可惜,之前一闪而过的防备也渐渐消散。

他下车离开的刹那,回首时,从让风吹起的门帘缝中,看到那美得不若凡人的女子,只觉看那人一眼都能让他心绪宁静起来。

而他不知,当那门帘再度紧紧合上时,那样精致的女子,脸上竟然露出那般让人看一眼便感惊心动魄的狠绝。

……

夕阳西下,在江南一处竹林之中,一个面若玉冠的男子,负手而站,听着身后单腿跪地之人禀报着事情。

许久,当林中只剩下风吹竹叶声时,他方才开口:“简氏女……”

只说了三个字,便又久久不言,半晌才道:“她当真不愿受我托庇?”

身后回事的人,应道:“她说……她能等到想看到的那天,不过,怕是没机会接受您的庇护了。”

“可惜!可惜!”男子挥挥手,待他的手落下时,身后的人早已


状态提示:第444章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