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梦境

“陛下,简阁老言,臣不敢苟同!”出言的愣头青,乃是现任吏部左侍郎晏星,此人原任都察院左副都御使,后遣任吏部。延和帝定睛一瞧是此人,不禁头皮发紧,额头隐痛。原来,晏星出任左副都御使时,每日上朝必要参奏至少一人,除休沐日外,从不缺勤;这般坚持了十来载,终于“打动”了延和帝。延和帝:不是说不杀言官么?好!朕先把你调出都察院,再说!于是,延和四十一年时,延和帝借铨叙之际,将晏星提升两级,进到吏部,准备找机会修理一番——叫他让朕头疼十数载!可是,不知道性子愣直之人,是不是天生有种小动物的敏感,还是晏星背后有人教导,总之,自从他调入吏部之后,便老老实实闷头己任,鲜少上折。有人问起来,也只说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一笑付之。正因这样,这回他来了一出“不在其位谋其政”,才会特别显眼。“晏爱卿,有何话言?”“臣以为,吏之清,在之敬:敬天地、以知底线;敬祖宗,以明醒律;敬国法家规,以有忧惧;敬国主至尊,以兢兢业业;敬同侪同僚,以戮力同心;敬百姓兆民,以官正清明;此之道在于,己心正、方身正,而非外力强制主之……

故而,厂卫之存,乃使君臣嫌隙而生;君臣嫌隙愈大,国之危机而存……

然,简首辅所言‘内厂之事,事关宫闱’,是而言之外臣不得言讨。

对此,臣不认同。

陛下乃天下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主之家事,也为天下四海之表率,若圣上身边有尘不掸、有虫不驱、有害不灭,又致天下人于何地?

然天下事,天下人闻而噤声、知而不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时日之久,或数十载,或几百岁,国之根基必为宵小所动。

我国祚本应延绵久长,岂容瑕疵在侧,隐忧暗存?

故而,臣奏请陛下三思,厂卫之存,昔时为必然,而后撤其制,亦为必然!

臣恳请圣上三思而后行,莫要使之复燃,而动荡朝政、致人心惶惶。”

晏星言罢,垂首而拱,默立无言。

倒是其言恳恳,稍微打动延和帝的帝心——这回表现不错,至少没上讽谏骂朕!

“爱卿所言,言之有理,然朕已三思熟虑,尔等不需多言;天下虽安,亦有天灾人祸,尔等食君之禄,本当奉君以忠,心系兆民之难,有此闲暇,莫若多为朕分忧以待,莫要只逞口舌之能。”

这话就是说:朕已决定之事,就不要讨论了,你们有工夫有精力和朕扯皮,不如干点儿实事儿,天下四海可不像你们忽悠朕那样清平,老百姓过得还很艰难,你们端朕的饭碗,就得好好儿替朕治理天下,不要整天把眼睛盯在朕和朕的后院儿,这种含金量不太高、动手能力有点强、性价比很高的职位,朕已经有所安排,你们该不辞辛苦,下基层看看。

延和帝自即位起,已经做了四十多载的皇帝,这种对付大臣的经验简直不要太多;就像那些士兵,入伍十载便可以称上兵油子,更何况延和帝在位的时间是之四倍以上。

延和帝对于自己手下的臣子,了解之深,是许多人无法想象的,这不仅是因为身边儿有厂卫的存在,更多的是这四十多年来的与之斗争的经验。

大家没看错,延和帝也挺不容易的,自从即位之日起,便天天兵法不离手,三十六计不离口;什么六韬、三略、孙子孙膑、百战奇略等等,都深深地烙在脑子里,顺便在每一日的早朝上灵活运用,通过****知行合一,来达到升华自己能力的目的。

可对于延和帝的大臣而言,一帮文臣武将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但是在一致对皇帝的战线上,大家还是在知识层面互通有无的,文臣读兵法、武将诵通鉴,务必要锻炼成“扛得住皇帝喷、耐得住皇帝耍、受得住皇帝打”的三强大臣。

对于自己所奉帝王的无赖,朝臣们感想很深刻——要说,延和帝是明君,这点儿不假,不然也不会一拨儿又一拨儿的大臣全心以对。

可是,他们所奉的这位明君,又太有个性。

什么帝王威仪脸面什么哒,送到延和帝面前,也就得出一句——能吃咩?

好吧,早朝上那群大臣的风骨,在这四十多年,都差不多被延和帝嘎巴嘎巴嚼碎了吞下去。

所以,现今的延和朝,早朝一开,大家就竞相耍无赖,只看帝王和朝臣谁更能不要颜面,谁就赢。

不过,皇帝几乎鲜少会输——因为,他眼看敌不过,就会袍袖一甩,气哼哼地退朝,只留下一干目瞪口呆的大臣脑子里老鸹飞过,嘎嘎嘎地……只留下余音在脑子里回旋。

自家的皇帝每天都在耍赖中度过,怎么破?

所有衷心国事的大臣,无不被上面的这个命题所扰,大都恨不得在史书上狠狠添上几笔,为后人所警示。

可偏偏他们这个耍赖皇帝,在治理国家方面特别擅长——百姓安康,兵强马壮、库里有粮,手上有。枪,除却边。疆上时常有些小波动外,整个天下的主。旋。律,还是安定太平。

叹口气,扔下笔,大臣们一个一个抬起头,忧伤的望着明媚的阳光,双眼泪长流——被日头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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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延和帝再一次在早朝上耍赖,只是他没想到,前一天诸臣已经耳闻厂卫复立之事,早就准备妥当,刚刚大臣们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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