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咱们的卷笔刀早有人注册过专利了!……“惠玲神色凄婉地说道,声线低哑而缓慢。
林茵心一悸,知道惠玲的话还没说完,看她的样子,此事对她的打击很严重。
果然,惠玲捂住脑袋,接着说道:“今日法院…通知我们…台湾…那边…有人投诉我们…盗取他们的机密…侵犯…他们的权益,要我们做出…赔偿……”
随着惠玲断断续续的讲述,林茵算是明白了,这专利是早有人注册过了,江临这座县级市没有卷笔刀,不代表北大广深没有,不代表省会城市没有,林茵脑袋有些微微的胀痛,她知道她做事太片面了。
没有深思熟虑过,以至于忽略了最根本的要素,如今危机来临,刚刚筑起的才不过两层的小楼便要坍塌了吗?
她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前世也只是个8岁的普通女人,她……没有丝毫的商业经验。这件事,有利也有弊。
惠玲不怪林茵,她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将近十年,做到如今这个地步,除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她自身对商机的敏感和主事的决断也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乍一见到卷笔刀,凭自己浅薄的见识也断言这是一项新的发明,于是她果断地投入了大笔的资金,换的两成** u.的收益。恰恰忽略了……国外的工业革命早已辉煌,到如今信息时代已来临,这项简单的小发明岂不早已出世?
下午秘书传来法院的通电,果然内陆的生产早已被台资所垄断,因为价格颇高,只有一线城市市面上才得以见到,于是她这个小小江临的井底之蛙,如此兴奋地把一半家当都不管不顾地投入进去了。
她不怪林茵,她一个小姑娘有这等奇思妙想,已是天才,哪里料得和台湾的专利如此雷同,以至于对方愤怒上诉告他们剽窃!
她也不怪王器,他一个老老实实的工人,被她唆使辞去了工作一起创业,如今一起承受这般窘迫的境地,她怎能怪他?
她唯一谴责的只有自己,只怪她没有事先派人前去打听一番国内国外,若是早知道这般结果,她又何须自以为是地投入大笔资金运营生产?
如今这等后果,她一力承担好了!
林茵撑着脑袋,脸色苍白如雪,她努力地思索着对策,却无济于事。自下午开始便一直头昏脑涨,如今更是虚晃一下身体,差点跌倒,吓得林晖赶紧扶住。
刚刚惠玲姐说的话他不甚明白,若是和别人的专利雷同,被别人以剽窃机密,侵犯权益的罪名投诉,那么后果该当如何?林晖皱着眉头,深深感知到自己的知识是如此的贫乏。
林茵明白年后的制度开明,但凡涉及到专利的案子,定会一审再审,若是了解到非剽窃但雷同的实情的话,会择情处理。
但是这是在199年,彼时的今天信息传递还不发达,一切都处于懵懂的探索中。她不知道此时的专利侵权审理案该如何的审理,但看惠玲姐的样子,怕是情况不容乐观。
当晚,他们前去寻找南临市最有名的律师张寒咨询,该律师很明确地告诉他们,根据有关的法律条纹,只要他们提供他们生产的卷笔刀与台湾专利中的卷笔刀不同的证据,可以从这方面驳回对方的申诉,若是提供不了,只能按照法律给予赔偿。但根据对方提供的说明,驳回申诉的可能性极小极小。
林茵真是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头晕目眩中回到家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才发觉身躯像是捆了枷锁一般,怕是再晚一刻她都支撑不了。提供证据找到不同,她怎知道有什么不同?她又不知道台湾方面的卷笔刀有什么样的特征?她又不是剽窃他们的!她是剽窃年后三视图已经置于教材上的卷笔刀,鬼知道他们是不是一样的啊!
啊啊啊……林茵拿起枕头捂住脑袋,发出一声哀嚎。老天,难得我想发家致富,你给我来这么一出,见不得我好是嘛!
林晖也躺在床上,思索着刚刚律师的话语,那些生涩的法律条纹,上诉步骤,教他晕眩。此时隔壁传来一声哀嚎,他知道是妹妹也在痛苦烦心这件事,而他什么忙也忙不了,只能在一边干楞着。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林晖枕着脑袋看向天花板,这里也不是他的家,一切都是靠着别人,他什么时候能够靠自己?给茵茵一个安靠?
屋外明亮如镜,他知道是雪光的反射,一切静谧无声,“啪嗒”树枝折断的一声都那么的清晰可闻。屋内的两人眉头拧成一记川字,带着深深的负担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放学,林茵林晖并未回家,而是乘坐惠玲派司机专程接送他们的车回到江临。汽车屁股冒烟,火急火燎地开走,身后滞楞的沈瑜泓,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盯着汽车冒起的一溜烟停留了很久很久。
回到江临,来到厂房处,却见惠玲姐在几个保安的保护下举着大喇叭焦急地安抚着一个个举起榔头和扫帚反抗着的民工。这是怎么了?林茵林晖带着浓浓的疑虑和不安的预感上前。
“大家听我说,文具厂不会倒,我便是掏光我所有的钱,也不会让它倒闭!”惠玲扯着大喇叭声嘶力竭地喊道,却依旧挡不住比她声音更大的喧闹。
“别废话,快快付我们的工钱,你都吃官司了,哪里还有什么承诺可言?”
“就是!法院的封条明天都要来了,你能挡得住!文具厂就要倒闭了!你还不快快付钱!”
“臭娘们!你今天必须支付我们全部工人的工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