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雅轩这才觉得,今日的稀元有些不同。
他从未在尹雅轩的面前提及过长乐公主,也从未见他见过长乐公主。
公主有好些日子,没有叫她进宫。后来才从别处听到些许消息,看来这一次,皇上是下定了决心,想要将长乐公主去配给睿王。
尹雅轩不知道,嫁与睿王,到底合不合公主的心意。
毕竟,长乐在她的面前,从未表现出喜欢一个人。她太过与众不同,致使尹雅轩没办法用平常女子,来衡量她。
倒是尹稀元有些奇怪,问出这样的话,不像他的风格。
“哥~”她说话的声调上扬,“你怎么这么关心长乐公主?”
一脸焦灼的尹稀元,反倒被问得怔住了。紧接着在看到尹雅轩撺掇的表情之后,红了脸颊,“你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
尹稀元训斥着,出了房门,径直朝院子走去。
只留下一脸疑惑的尹雅轩,谁能告诉她,她脑子里到底想了些什么?明明是他太明显了好不好!
被禁足在佳倾殿的长乐公主,整日闷闷不乐,更是滴米未进。
期间,睿王来过,他借着来探望长乐的名义,竟然毫无阻碍地进了大殿。
一眼便看到坐在床边,沉闷的人儿。她的脸色极差,加上两三日都没有好好用膳,整个人恹恹的,提不起生气。
若真得论起来,这睿王长得倒是一点都不惹人嫌。倒是蛮有男人的气概,加之生活在边疆,生得健硕。
此刻勾着背站着长乐身旁,样子甚是可爱。
“我听皇上说,你几日没进食了。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他好言相劝,此刻的温柔与本身的魁梧形成鲜明对比。
长乐并不言语,只呆呆地坐着。
她与那人虽然并未许下余生,两人却也是爱得真切。
对于长乐而言,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渴望与对方一起。宁愿为那人放弃一切,这宫中所有的一切,财富也罢,金银珠宝也罢,绫罗绸缎,又或者无上的地位,这些都及不上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吃些吧,别饿坏了身子。”睿王仍耐心地规劝着,甚至亲自端起桌前的粥。
即便如此,长乐仍旧一言不发,她已经打定主意,谁来劝说都没有用。
碰了一鼻子灰的睿王,不多时便离开了。虽说,他爱慕长乐,但总归只是个女人,若当今圣上开口,她又能拗得过去吗!
这样想着,睿王便不再这里虚耗,径直离开了。
除此之外,连续多日,皇太后都上御书房找邱楚宇谈心。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为了长乐公主的事情。皇太后膝下一儿一女,平日里,都是长乐在照顾。“女儿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袄”,皇太后不舍得呀。
她哪里肯见着长乐一直这样下去,“仲儿,再这样下去,你妹妹定是受不住的!”
邱楚宇坐在桌前,安稳地批阅着奏折,一语不发。
“要不,你将那睿王回了去。哪怕是在赤焰国,随便找一门亲事,也总好过去那么远的地方呀!”皇太后继续规劝着,说白了,她讲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并不好受。
“皇额娘,这宫中形式,你比我清楚地多,无需多言。”邱楚宇抬起头,冷冷说道,“皇额娘,儿臣还有许多奏折要批阅,还请您先回吧。”
邱楚宇已经下了“逐客令”,皇太后也无法再待下去,只哀叹着离开。
三日后,尹稀元终于沉不住气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尹玉山的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毫不知情的尹玉山,有些看不懂了。若说轩儿会如此,他倒是一点都不好奇,可眼下是从小到大,几乎未让他操心过的稀元。
尹稀元径直扑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爹,孩儿有一事相求。”
他抬首望着坐上的男人,尹玉山入宫四十载,为这赤焰国的江山劳心劳力,现下满头华发。尹稀元实在不忍,再用这件事麻烦老父亲,可现下他没有办法。
“什么事?”
“孩儿与长乐公主已私定终身,请父亲成全。”说着,尹稀元再次匍匐在地,再未起来。
听闻这话,坐上的人立时站起身,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手中的茶盅,更是顷刻间落了地,只留下一声脆响。
之后,跌坐在椅子上,“你,你呀你!”尹玉山伸手哆嗦地指着尹稀元。
“我该说你什么好!你可知她是谁?!”尹玉山再次站起身,胡子气得都歪掉了,“她是公主,是当朝皇上的妹妹。你让为父成全你!你还是到当今圣上那边,求他成全你吧!”
说着,气得拂袖而去。
刚巧在门前,看到正在偷听的尹雅轩。
尔后,挺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吴管家,看着他,若是出府一步,我打断你的腿!早朝那边,我会给你告病假的!”
“爹!”尹稀元跪着前行几步,等站起来时,房门已然关上了。
站在门外的尹雅轩一脸的错愕和惊讶,若是最初全凭猜测,现下听到哥哥亲口承认,她竟无言以对。
回过神后,赶忙跟着尹玉山。
“爹爹,干嘛关着他!”
快步疾行的尹玉山,猛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尹雅轩,“若不关着他,让他罢,再次迈步,只是这一次,尹雅轩没再跟着。
只怔怔站在原地,她有好多事情,理不清楚。
这夜,挣扎许久毫无结果的长乐,含泪做出了选择。
茶杯掼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