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邱楚宇的眼中透着迷茫。
尔后,站起身,望着窗外。从这里望出去,只能看到围墙之上的四方天空。
谁说,这天下是他所愿?又有谁知晓,得到这天下,他付出了什么?世人皆认为,他出生显赫,从未受过寒受过苦,却不晓得,时至今日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他,几乎一无所有。
若论起来,邱楚宇是二皇子,其上大皇子乃先皇侍妾所生,封为禹王。
是迄今为止,仍与邱楚宇交好的兄弟。
余下四皇子较之邱楚宁小五岁有余,名邱楚宁。他与安王皆是当年贵妃所出,却在当年邱楚宇继位之前,离奇失踪。
邱楚宇登基不久,便下令寻找,用时一年,毫无音讯。
他当年失踪时,只有十三岁。贵妃伤心之下,随着先皇下葬。
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
三皇子是当年华妃所生,当下便夭折。为此,华妃也得了失心疯,直到今日仍被关在冷宫之中,无人问津。
邱楚宇想这些的时候,正站在窗前。
时隔很久,才发出一声轻笑。
他突然想起那一年的纸鸢,飞得很高,在蓝蓝的天际。
“皇兄,我们明年也来这里放纸鸢好不好?”
那孩子眼睛很大,犹如天上的星辰一般闪亮,让还是幼年的邱楚宇很是高兴,“好啊,一定的。”
之后的那一年,赤焰国发出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皇的身体日渐差起来,一日不如一日。有太医说,父皇可能撑不到年底。
不知为了什么,皇额娘不再允许他随意出门,整日被困在书房。连续几日都见不到四弟,再后来,宫中发生巨变。
在当时邱楚宇已经成为太子,父皇在那次变故中驾崩。
他顺理成章接替了皇位,成为赤焰国的皇上。却再也没有见到五弟,若算起来,今年已经约莫十八九岁了。
邱楚宇这一思量,便过去了许久,直到李公公进来催促他早些休息。
这才吹了灯,躺下来,好在一夜无梦。
随着当今圣上生辰的到来,原本冷冷清清的宫中,再次变得热闹。
礼部和兵部分管不同事宜,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每年的这个时候,城中戒备都变得异常森严。毕竟,边疆被派人前来进贡,这几年的休养生息,使边疆变得日益强大,更何况他们本就生活在苦寒之地,又常年以肉为食,是马背上的民族。
自然生得比赤焰国的人,更为强装。
邱楚宇不得不提防,以免给他人可乘之机。
万里江山,打江山难,守江山更是艰难。这道理,自小出生在皇家的邱楚宇就清楚地很,所以,每走一步,他都要格外小心,错走一步,差之千里。
一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无论是贬去苦寒贫瘠之处的藩王,还是边疆连年进贡的小国,纷纷上了路。
均在生存半月前到达京城,经过重重检查,进入皇宫。
这次朝圣,是安王第一次入京。这完全是奉了先皇的遗诏,当时大皇子已被安置在外。
父皇要求,所有离京藩王,都不可以私自回京。其中,特别交代,五皇子要待够三年才可以进宫。
起初,邱楚宇并不知晓,为何父皇要下这样的遗诏。
“未来,你会懂得。要小心珂儿,他与他的母亲极像,城府很深。父皇最放心不下地便是你,要管理赤焰国,你还太小了。”男人的脸色很差,每说一句话,都要张大口,喘息好久。
邱楚宇泪眼摩挲地看着,他还不懂,生死到底有什么意义。
“皇阿玛,四弟不见了。”他哭得像个泪人。
他与四弟,向来关系亲密,在宫中无人不知。即便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邱楚宇明显看到男人眼中的闪烁,只一瞬间,便消失殆尽。即便如此,他仍旧坚信,皇阿玛是知道,他一定知道,四弟去了哪里。
“皇阿玛,你告诉我,四弟去了哪里?”
很快宫人便将哭闹不已的邱楚宇带走了,也就是在那一夜,宫中发生兵变。
无数人,举着火把涌进皇宫,甚至涌进皇阿玛的寝宫,将整个宫殿照的透亮。
到处都是哭喊声、杀戮声、鲜血将这个天空都染得通红。邱楚宇捂着耳朵躲在寝宫的榻上,盖着薄被,不敢挪动脚步。
直到三更的时候,声音才渐渐消散。
与此同时,他听到有人高喊,“皇上驾崩了!”
很快,一群人马踢开了邱楚宇的房门,跪拜在他的面前,高喊“太子请登基”。
那一夜,在邱楚宇的人生中,是极漫长的一夜。
他清楚地看到来人铠甲上,浸染的鲜血,以及还未来得及放进剑鞘里的宝剑。
后半夜,邱楚宇都在椅子上度过,宫人不停在他的头上、身上摆弄。
待太阳升起时,他便在众人的拥护下出了寝宫,径直去了朝堂。
李公公将先皇的遗诏拿出来,高声朗读,一切来得是那么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到邱楚宇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遗诏中明确道:大皇子封为禹王,到了西北地区;而五皇子封为安王,前往北方。二人皆不得在无诏之下随意进入京城,三年之后,方可在朝圣日进入京城。
就这样,邱楚宇眼睁睁看着皇兄和五弟,出了皇宫。
走得那一日,他站在城门前相送,可五弟却未曾挥手告别。
他与四弟是一奶同胞,自四弟失踪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