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了东宫官员和那些老臣,蒙挚轻松了些,回来调班,把最得心应手的人重编轮值,安排去了东宫。幸好梁帝这边是回了宫后就犯病,一直躺在芷萝宫没有挪动过,省了蒙挚不少事。到次日上午,太子被禁的消息渐渐传开,各方前来打探的人一bō_bō的。东宫进不去,内监高湛管得严,禁军方面也撬不开嘴,越是没有真实的信息来源,越是猜得邪乎,连誉王都顾不得表现出避嫌的样子,亲自来拜访蒙挚,想探点口风。不过他扑了个空,蒙府和统领府都没找着人,本以为他在内苑当值,结果查找后居然也不在,可谓是消失得无踪无影。
不知真正的原因,就不好制定相应的对策,再加上梁帝卧病不朝,在后宫只让静妃服侍,连皇后和越贵妃都不见,探听不到他的真实态度,无论是打算力保的,还是准备火上浇油的,全都不敢妄动,各种各样奇怪的论调私下流转着,朝野乱成一片。
当然,身为事件重要人物之一的蒙挚虽然不知隐身何处,但他肯定不是真的消失了。谁也找不到的这位大梁第一高手此时正站在靖王的寝室之中,面对吃惊的房间主人比划着一个安抚的手势。
“殿下放心,没有任何人发现我过来,”蒙挚低声道,“东宫之事,我觉得还是尽早来禀知殿下比较好。”
靖王原本就是心性沉稳之人,近来又更历练,所以一惊之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吩咐门外的心腹不放任何人进来后,他拉着蒙挚进了里间,一面开启密道门,一面道:“见了苏先生再说吧,免得你说第二遍。”
蒙挚应诺一声,跟在靖王身后进了密道,辗转来到那间已去过几次的密室。靖王拉动安置在墙面里的铃绳,通知梅长苏自己的到来,可等了比平时长一倍的时间后,依然没有谋士的身影出现,让密室中的两人都有些不安,但又不能直接穿过去察看究竟。
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苏宅那边的密道里终于有了动静,不过就算是武功逊于蒙挚的靖王也能确定,那门响之后便飘乎无声的来人一定不是梅长苏。
果然,倾刻之后,飞流年轻俊秀的面庞出现在密室入口,冷冰冰语气生硬地道:“等着!”
蒙挚看了靖王一眼,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便踏前一步,问道:“飞流,是苏哥哥叫你来的?”
“嗯!”
“苏哥哥呢?”
“外面!”
“外面卧房里?”
“更外面!”
“在客厅吗?”
“嗯!”
蒙挚大概有些明白了,“是不是有人来找苏哥哥说话啊?”
“嗯!”
“是谁啊?”
“毒蛇!”
蒙挚吓了一跳,“你说是谁?”
“毒蛇!”飞流最不喜欢重复回答同一个问题,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蒙挚想了想,确认道:“是誉王吗?”
“嗯!”
听到此处,靖王和蒙挚都清楚了情况,略略放下心来,安稳坐下。飞流仍站在门外,认真地瞧着两人,没有要走的意思。靖王心中突然一动,向他招了招手,问道:“飞流,你为什么把誉王叫做毒蛇?”
“苏哥哥!”
靖王见过多次梅长苏与飞流的相处模式后,大略也摸清了一点少年的思维方法,猜道:“是苏哥哥告诉你他叫毒蛇的?”
“嗯!”
“你知不知道苏哥哥为什么要把他叫毒蛇呢?”
“知道!”
“你知道?”靖王有些意外,“为什么呢?”
“恶心!”
“谁……谁恶心?誉王吗?”
“苏哥哥!”
靖王与蒙挚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不太明白,想了好半天,才想到一个大概合理的解释,“飞流,你的意思应该不是指苏哥哥是个很恶心的人,而是说他见了誉王之后就会觉得恶心,对不对?”
“嗯!”
靖王眼珠转了转,突然动了好奇之心,又问道:“誉王是毒蛇,那我是什么?”
飞流偏着头定定地看了他一阵,慢慢道:“水牛。”
蒙挚几乎被呛住,“水牛?你为什么觉得靖王殿下是水牛啊?”
“不知道!”
“不知道?”蒙挚这次真的糊涂,“你是随便选了水牛这个词来指称殿下吗?”
“我想,”靖王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不过还算平静,“飞流的意思是说,他不知道他的苏哥哥为什么要把我叫成水牛。”
蒙挚心头一跳,忙替梅长苏辩护道:“不会吧,苏先生为人持重,怎么会给殿下取绰号?那可不是他一向行事的风格啊。”
靖王淡淡道:“也许这位苏先生,有我们不知道的另一面呢?再说,他也不是第一个叫我水牛的人了,以前大皇兄……还有小殊,都这么叫过我,他们常说我不爱喝茶爱喝水,脾气又象牛一样的倔,怎么看都是一头水牛……”
蒙挚这一下是真的被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脸上的肌肉僵着,好象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不过他就算再多失态一会也无妨,因为梅长苏恰在这时走了进来,靖王的视线被引了过去,定定地凝望着他的谋士。
“抱歉来迟了。誉王刚才来商议一些事情,才送走他。”梅长苏正解释着,看到靖王与蒙挚迥异的神情,立即觉察出室内气氛不对,“怎么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吗?”
“也没什么,”靖王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却放得很淡,“我们正在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