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晓峰千级的石阶上有森寒袭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山间小路,好像敲击在心脏上的鼓点,站在石阶两侧的女弟子听见脚步声有些坐立不安。
然而真正让人不安的不是那显得匆忙的脚步,而是伴随脚步而来的那股滔天煞气和彻骨冰冷。
丹阳子坐在神丹殿前,盘坐在白玉石台上,手中拂尘横放膝上,银白的发丝微微飘荡,他微闭双目似在养神,实际神识却早已盯住了正在拾阶而上的那邪派狂徒。
从天胎山其他几峰中闪过几道光华,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着半山腰石阶上的年轻人落去。
一道黑火骤然间升起然后又迅速的消弭,火焰消散的突兀,有五个人影从黑火中倒飞而出在半空中口吐鲜血,坠入石阶两侧的树林间生死不知。
那脚步声依旧,不曾减缓半分。
过了片刻再次从天胎山升起几团光芒,随之是几声愤怒的呵斥,“大胆!”
“无礼!”
“丹阙宗其实你这邪道狂徒所能染指!”
几道光芒眨眼间驶过来到灵晓峰石阶之上,这一次黑色的火焰起的更快,散的更快,那几名丹阙宗的长老也败得更彻底。
依然不见出手之人如何出手,只见拦截者惨然败退!
神丹殿前丹阳子终于睁开眼,沉声说道,“告诉所有弟子和长老客卿,不要阻止那柳知返,让他上山来吧!”
身边弟子躬身灵命,御起法宝向其余的几座侧峰飞去。
一炷香过后,从神丹殿前的石阶上缓缓走上来一黑衣年轻男子,黑衣白脸,短发长袍,身后背着一柄血色大刀,杀气森森,邪光迫人,正是前来借鼎的柳知返。
柳知返几步来到丹阳子面前,脚步很急,脸色同样有些着急,没有半点儿高手的沉稳和内敛,他的确很急,急于救人,易琉璃的伤势不轻,能早一步得到乙木神王鼎便能早一步施救,虽然柳知返并不喜欢易琉璃,但她和易春云关键时刻出手帮了自己和司徒暮影,这份恩情柳知返心里却是记下了。
丹阳子不愧为五宗之一丹阙宗的掌门人,高人风范气势不凡,一身白色大袖宽袍随风微动,鹤发童颜目明如星,不怒自威颇有气度。
他看了柳知返一眼便已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丹阙宗像柳知返这般年纪的弟子不少,那些弟子他看一眼便能看出修为几等,资质如何,然而眼前这貌不惊人的少年却让他看不通透,那意味深长凝聚着丹阳子上百年修为的一瞥,除了看见柳知返脸上有一道疤破坏了他清俊的外貌之外,竟然得不到半点儿有关他修为的讯息。
丹阳子不由心中感叹,当年在沧帝城第一次看见这少年时,他还只是司徒月婵身边一个跟班的奴才,那时的丹阳子何曾将他放在眼里,根本就未曾注意过这个年轻人。
然而十几年过后,当年那个默默无闻的少年已经俨然成为天下邪道年轻一代第一高手,除了司徒暮影之外是他对手的邪派弟子寥寥无几。
柳知返自己并不知道现在的他在修行界的名头,一来他并不关心,二来他这几年一只忙于向琅琊峰复仇,躲避罗门老祖等生死攸关之事,根本没心思去关心别人怎么看他。
但柳知返现在可谓是好大的名头,他在枯颜山对帝释伞,在琅琊峰下杀莲花君子,败武轩清宗孟,杀皇甫天奇画师司徒武威,如果说这些战斗都有司徒月婵的影子,那么在苍鹭山杀青云剑派古青衿,力战古苍天九嶷剑,这些事情早已在天下修行者之间传的沸沸扬扬,当年对柳知返和司徒月婵在一起不服不忿的诸派俊彦,现在已无人再敢妄言自己是柳知返的对手,除了一些正道名门还唾弃一声邪道恶贼不足为惧,要说真和柳知返交手,恐怕少有人敢应声。
但天下修士真正见过柳知返面的却少之又少,只是耳闻他这些年的一场场惊世之战,无形之中让柳知返又平添一层神秘感,至于有没有一些正道和邪道不谙世事的师姐师妹猜测着柳知返的长相暗中倾心,那就没人知道了,毕竟柳知返是恶名不小,就算真有钦佩他修为和胆识而芳心暗许的女弟子谁又敢将心事公之于众。
柳知返看着丹阳子,对丹阙宗的这个宗主柳知返印象不深,只记得当年在沧帝城远远地见过一面,那一次丹阳子到坎离院向辰元子求《丹经》,在坎离院门前跪了几个时辰,辰元子也没见他这个师侄一面,反倒让枳花和槲叶等人暗自嘲笑。
见丹阳子目光闪烁神色阴沉不说话,柳知返首先开口,他简单明了直接将来意说明。
“在下柳知返,来丹阙宗只为一事,我要借贵派乙木神王鼎一用,用过必当归还,希望丹阳子掌门成全!”说罢他看着丹阳子婴儿般稚嫩的脸。
丹阳子尚未说话旁边的几名弟子已经怒火滔天,大声斥道,“你这邪道狂徒好生无礼,我丹阙宗镇派之宝岂能借人,就算借也岂会借你这无恶不作无法无天的修行界之败类。”
“柳知返,你这些年无法无道,恶贯满盈,罪恶滔天无恶不作,先是重伤了我们大师兄宗孟,后又伤我门派诸位长老前辈,现在竟然还敢有胆来我丹阙宗挑衅,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今日我便替宗孟大师兄向你讨回一二。”说着那男弟子跃跃欲试,仿佛要祭出法宝和柳知返大战几百回合,然而他比划了许久也没敢踏出半步。
柳知返没理会这两正气凛然的弟子,只是静静看着丹阳子。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