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男孩把他的女孩紧紧抱在怀里。
“阿澜,你看,没有人会阻拦我们的。”
“嗯……”
“神父面前,所有人面前,他们都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嗯……”
他低下头,亲了亲他心爱的女孩。
那一段回忆,恍若昨日,而此时此刻,新娘是安絮,她听完神父的话,温柔,真心,毋庸置疑地说出——“我愿意。”
然后,神父望向了梁完时,向他发出提问。
坐在底下的白微澜,手指冰冷,脸色愈来愈白。
所有人都在等着梁完时的回答,而她心如刀割,宁可这一刻时间冻结。
我会试着调整好原本的身份,你看,我这次不就是以梁家女儿的身份回来的嘛。
是吗?你做得到?
当然。
完时啊一直都是你在纠缠不清呀,你何时看我对你存有半点念想,我从来不想你,真的。
微澜你会真心祝福我和完时的对吧。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没有七年,才用不着七年,七个月,不,七天,不,一天,一天就够了!
……
不不不,她做不到,她做不到祝福安絮和完时,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们结婚,她做不到亲耳听到完时对别的女人说我愿意,她做不到,从来就做不到……
眼泪,在那一刻,夺眶而出。
连听他说那三个字的勇气都没有,像个跳梁小丑,终于落荒而逃。
她买了一张火车票,回b城。
没和任何人打一声招呼。
到了站,拦车,生涩地报出一个地名。
已经忘了多久没回到这个地方。
司机是个本地人,一路上在和家中妻子打电话,说的话很糙,却偏偏很让人心里温暖。
听着老司机和电话中人贫着嘴,沿途的风景那么让人心安,回到家的那种踏实,她终于把心情收拾了一些。
下了车,她和老司机道别,往家的方向走。
b城那边地处南方,天气较为暖和,到家时,母亲还没从学校下班回来。
母亲是在当地xx高中里当语文老师,她性格冷漠,不爱说话,不易近人,所以,身边也没什么朋友,不过,她的学生和同事们倒是很尊敬她。
于白微澜而言,母亲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白尘,高贵的白百合一样,想要的,是不受一丝污染的爱,而这,梁安邦给不了她,所以,母亲宁愿孤独。
微澜没有钥匙,只能在院子里转悠着,看看园子里面的花花草草,它们被母亲照顾得很好,有一株桂花,是她小时候种下的,没想到还活着,而且,长得很高了。
她沉浸在这一片花香和回忆中,连母亲拉开了白栅栏进来都毫不知觉。
直到有人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白微澜回头,看到了久违的母亲——依旧戴着银色眼镜,长发简简单单梳在脑后。
岁月并不曾带走她的容颜,她依旧优雅,高贵,只是,比过去更朴素淡雅了。
她看到自己,并没有感到多么惊讶,只是看着她默了三秒钟,然后低头,掏钥匙,淡淡开口说,“先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