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回答,本该让唐雀喜悦。可听着却格外刺耳,冰冷。她颦眉,咬唇久久不语。
两人离开了小区,一前一后朝着郊区的宗政家私人医院开去。
楚妍率先下车,如今才十五六岁的她。身材纤细高挑,有因为工作的需要打扮轻熟。
她走到医院门口,停下了步子。站在门口等着后面走来的唐雀。
唐雀上了楼梯,抬眼看了看她。两人不约而同地说:“我有话要说……”
“你先说……”又是一同开口。
“她的事情,暂时不要和爸爸说。”楚妍微微叹息了一声,如果爸爸知道了她的事情。只怕不利于现在的保健恢复。
“我知道,等到合适的时机。”唐雀苦笑了一下。
自己作为宗政煌的妻子,他的太太,是不是也到头了?
“妈,如果可以,我希望爸爸永远都不知道她还活着。”楚妍睁大了一双眸子,看着她。
对这样的话,唐雀稍稍有些紧张,“你不是……”
“她确实是我亲生~母亲,但如果可以相比。你和爸爸,远远比她重要。为了爸爸,为了这个家庭。这个秘密,我们一起保密。”楚妍走上前去,伸手抓~住了唐雀的手,眸子里的坚定恳切,深入潭水。
唐雀的眸子瞬间潮润了,点点头。情绪波澜起伏。
稳定了一下情绪,两人进了宗政晔的保健室。
他刚刚做完全身的按摩,很舒服地眯着眼睛。见两人进来微微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们逛街到下午才回来。”
午后的阳光刚刚好,初熏的光。让人心底一片荡漾,宗政晔明显苍老了不少,明明是弟弟,可和宗政煌一比较。他竟然老了。
可这几年,他渐渐地恢复了以前的温润如玉,淡然柔和。让人不自禁地喜欢,靠近。
楚妍鼻子一酸,努力笑了笑,走过去。“逛了一会儿还是想多陪陪爸爸。就和妈回来了。”
“我有什么好陪,做保健的时候你们又不能进去,还不是在走廊干等着。”宗政晔伸手摸~摸楚妍的头发,温柔嗳呵。
就好像楚妍还没长大。
“我记得小时候,爸爸就喜欢这么摸~我的头发。”楚妍轻轻地靠在他肩头,闭上眼睛将酸涩的情绪微微收敛回去。不让自己的情绪再这个时候奔溃。
“是啊,一转眼你都是大姑娘了。”
唐雀站在门口,看着父慈女爱的画面。心底阵阵荡漾,温柔安然。
多好,就这样一辈子。永远不被人打搅,她这一刻多么希望自己没有跟踪楚妍,也不知道她的存在,此时她的心情也不会如此的复杂。
不知不觉地,唐雀的眸子里充满了愤恨,不满。一瞬间充斥在眼中。
“阿雀?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宗政晔拧眉看着她,这样的唐雀,他从未见过。
“没什么。”尴尬地笑了笑,眸光微微收敛,瞬间将情绪收纳。“只是有点累了。”
“累了就回去休息吧,等会让可以让司机送我回去。”宗政晔有些担忧,关切地说。
“宗政先生,可以进行水疗了。”医生穿着白大褂,看着手中的病历夹说道。
趁这个时候,楚妍上前说:“爸爸你去吧。我和妈妈去外面散散步,就好些了。”
虽然狐疑两人今天的反常,可宗政晔还是笑了笑。将担心和疑惑掩盖住。
同样是医院,这里却充斥着消毒水,厕所臭味的地方。
秦月端着一只瓷盆,盛着温水。拿着毛巾,浸~润,绞干,拿起来温柔轻缓地给秦朗擦拭身体。
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可她受,有一点点味道。
住在医院的大多数人,最勤也是三四天洗澡一次。可是秦月每天都会给秦朗擦洗。
她知道,哥哥不喜欢不干净。
一寸寸肌肤,她认真细致地擦拭。换了一盆又一盆的水。
擦洗好,换了干爽舒适的衣服。秦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日渐消瘦的秦朗,眸子定定,空洞无助。
许久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哥,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不能报仇了,我不能了……怎么办?你和妈妈,我真的无力承担了。”
秦月很委屈,很伤心,她好似要用这短短的一个下午的时间,将这么长时间的泪水都悉数倾倒干净。
“哥,你快醒来。如果我死了,你还能照顾妈妈。求求你,哥哥……”秦月抓着他温热的手,无力地握着。
这医院,嘈杂,简陋。秦月的哭声湮没在其中,好似石头沉入了大海。
人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不幸。你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绝路。
可是比你不不幸,无助的人大有人在。
每一个人,都在尽全力活着。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却是不容易。
哭了不知道多久,但秦月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好。为他盖上被子,轻轻地离开了。
好似之前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
秦月去了精神病院,为妈妈梳洗头发,换洗衣服。一如平常,走的时候,嘱咐了邻居帮收一下衣服。
可是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一直痴~呆极少理睬自己的妈妈转过身来。眼中噙着泪水,抓着秦月的手,“小月…要好后做人…”
秦月嘴唇一动,鼻子一酸。刚要说话,忽然妈妈又嘿嘿傻笑。手舞足蹈,冲到自己面前,抓着自己的头发喊道:“我要电视!我要看电视!”
心底已经和针扎一样疼了,她还是没落泪。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