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了一点点,门外的人或许是看到了屋内的光线,迟疑了一下。
云恬悦也紧张,如果她跑了,自己就抓不到了。如果没跑的话,到底是谁?拧眉,全身心地看着门口。
“没事,被发现就被发现了。”是云的声音,突兀,洒脱。
云恬悦心底咯噔了一下,又稍微放松了一下。难道是云和他的小情侣住在这里?如果是这样,自己就是电灯泡了,有了这样的认知,云恬悦心里忽然一阵难过,自己果然是多余啊…
可门打开的瞬间,云恬悦看到了一个身姿高挑的女人,站在了哪里。头上戴着帽子,宽沿帽遮挡了她整张脸,看不清楚是谁。
云随即出现在了她身后。
“是谁呀?阿。”云恬悦趴在沙发上问。
云拧眉,脸上情绪十分怪异。对云恬悦的询问没吭声,反而是对身边的女人说:“云沫姐,你和姐说一下吧。”
云沫??云恬悦的脑子瞬间就死机了?
室内的光线,太好了。以致于女人轻轻地取下帽子的瞬间,云沫那张过分消瘦苍白的脸颊便出现在了云恬悦的眼前。
虽然因为整容,变了不少。可她站在哪里,望着云恬悦,唇畔的笑容,眸子里永不消磨的傲慢和洒脱。
云恬悦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她。缓缓地,一步步地走到了云沫的面前。她只觉得今天受到的冲击力太多了,太多了…
走到面前,她手轻轻地颤抖,缓缓地碰触到云沫的脸颊上。碰触到她温柔,散发着暖意的肌肤。忽然吓得瑟缩回了手。
“不要怕,我还活着…”云沫声音里散发着淡淡的愧疚,轻轻地说,伸手想拉拉云恬悦手,微微扬起了笑容,想缓和一下略尴尬的气氛。
可云恬悦忽然要着唇,眸子里一片汪洋。抬手朝着她的脸颊打了一巴掌。
云沫的脸颊狠狠地倒在了一边,面容憔悴苍白到了极点。
这一巴掌打疼了三个人的心,云恬悦牙齿颤抖,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姐!”云在一边心疼地喊了一声,扶着云沫的肩膀,她差点倒在了地上。
云恬悦忽然伸手推开了云,然后抓住了云沫的肩膀,“你疼吗?你疼吗!”云恬悦嘶声力竭地喊道,使劲地摇晃着她的肩膀。
疼啊,怎么能不疼…
“我疼啊,你死一次我疼一次!”云恬悦咆哮着,“你算什么妈妈?你知道不知道楚妍楚澈,他们…他们……”云恬悦后面的话竟然说不出来了,告诉她,楚妍根本不希望有她这样的妈妈。这话说出来,她一定会难过,会心疼。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是不希望她心疼难过。
忽然无力地松开了云沫的肩膀,自己果然是喜欢受虐。她都这样了,竟然还是偏向她。
云恬悦回了屋子去,随意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拎包就要走,云沫见状急忙抓住了她的包,“我今天和你解释…”
“解释?你回来多长时间了?”云恬悦忽然唇畔讽刺,冷冷地问。
“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你为什么不解释。要不是我发现,你是不是还和上一次一样,冷冷讽刺地看着我们伤心,和傻逼一样为你这个没心肝的人伤心?”
“不是。”云沫这会儿反而冷静了下来,缓缓地摇摇头。“我这次来,是要和你们所有人坦白,求你们原谅我。”
云沫的眸子里泪珠哗啦啦地坠下来。
云恬悦几乎没见过她的眼泪,见到了竟然手一软。包就掉在了地上。
“你解释吧。”云恬悦闭上了眼睛,许久许久都没说话。
当云恬悦和云沫都坐在了沙发上,云沫身上裹着毯子,云恬悦靠在沙发的另外一边抱着垫子。
云为两人倒了两杯热可可,放在了两人手中。递给云沫的时候,眉头皱在一起,十分担心。
云沫投去了一抹淡然安慰的笑容,表示自己没事。
“该怎么说呢,当初空难过后我有幸漂浮到了岸边被人救起,身上的证件都丢了。我装作失忆,修养了几天就好了。然后听闻宗政家的人来了。找了人,卖通关系,将打捞的证件塞到一个女人身上。化验dna的时候,样品被换了。所以你们带着‘我的骨灰’回去了。我就想,这一次真的能彻底消失了。去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云沫笑,低头那笑容带着讽刺,在讽刺自己。
“后来呢?你不就过上了自己想过的生活嘛。”云恬悦冷冷地讽刺。
“有那么一段时间,确实是。”
有那么而一段时间,确实是过上了潇洒自在的日子。但很快,她就厌倦了,爱或者不爱,一人漂泊在尘世间,对孩子的思念越来越浓重,也越来越想回生养自己的地方。
“我第一次回来,晔惹怒了宗政煌。被赶到了新西兰。我去新西兰住了几年。看着楚妍楚澈一点点地长大,还有唐雀的孩子。真可爱…”云沫笑,满满的祝福。甚至都看不到嫉妒。
“你不爱姐夫了?”云恬悦好奇地问,皱眉。
云沫摇摇头,“不爱了。”
“爱过吗?”云恬悦问。
云沫点点头,一个男人倾其所有对自己好。没有那个女人会不爱他。但这种感动的爱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毕竟不能一辈子感动一个人。所以感情,最终是没了。
她得癌症,是一个契机。所以她逃走了,整容。用尽力气逃走了。
“女人可以舍弃一切,金钱,丈夫,事业,一切…唯独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