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庄园风景很好,只不过冬日里也是处处萧条,唯一让向往的就是绿植茂盛,花朵绽放的温室。
可云恬悦因为上次保姆说话,从未驻足。
但唐雀可不管这些。她急着出去玩,但唐夫人却让她去照顾云恬悦。于是灵机一动推到了温室,然后悄然离开了。
云恬悦一个人推着车轮椅在花花草草中穿梭,明明那么冷。可是在这里,却让人心情好倒无以复加。
“这不是英格兰玫瑰嘛!”云恬悦惊喜地凑到跟前去看。
“你知道这花?”身传来一个处在变声期少年沙哑的公鸭声。
云恬悦扭头,好像是知道。但如何知道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知道。”她轻笑,眉眼弯弯。带着温润的气质。再看过去,少年却坐在轮椅上,裤管有一截是空空荡荡的。
“你……”云恬悦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急忙抱歉地闭嘴低头。
“没关系,已经好些年了。我都习惯了。”习惯了吗?唐准轻轻问了自己一声,心底的答案却不是说出口的。
“这些花花草草都是你种的?”云恬悦惊喜地看着这一切。
唐准低着头,唇角是浅浅淡淡的笑意:“是我种的,你要是喜欢可以采摘一些带回去放在卧室里。我听妈妈说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妹妹比较调皮。”
“没什么大碍,所以不必担心。”
“恩。”
忽然之间就沉默了下来,云恬悦不想让冷场的气氛让少年觉得别扭。“您不是要给我采摘花朵嘛?我最近睡不好,可以给我弄些养神安眠的花儿嘛?”
“当然可以!”他似乎十分开心,眼神灼灼然。
两人在温室里度过了一个下午,坐在客厅里喝下午茶的唐夫人在监控录像里看到两人之间温和的互动,心里总算安慰了不少。
从这之后,云恬悦去温室的次数多了。与唐准说话,虽然大多时候她都是靠在暖炉前看书。唐准也是专心查阅资料,观察花草。
但在这偌大的温室里,两人相处得十分温暖安和。
一直到云恬悦身上的伤好了,她开始迈着轻轻缓和的步伐去温室。初时,唐准略微惊讶,可很快就释然了。他在心里还是希望云恬悦健康。
“你还是没想起来嘛?”
云恬悦摇摇头,脸上没有了早前的失望。反而多了不少坦然,唐准也笑笑,为她开心。
“妈妈有没有和你说我最近要去一次东泽?”“去干什么?”
“说是过去度假,春天来了。南方正是度假养生的时候。”
“原是这样。”云恬悦忽然神色低沉了下来。
“我也去吗?”问了这话,她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你不想去?”唐准很失望,他本来以为要出去玩玩她会开心。
“当然想去了。”
假笑了几声,云恬悦转过身子将自己的情绪悄然影藏了起来。
——
从云恬悦葬礼之后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宗政煌的伤口拆线结疤,恢复训练。时间带走了身体的伤口,却不断将他心底伤痕撕扯开来。
公司的事情全面交给了宗政晔,他日夜躲藏在宗政家宅,闭门不出,谢客闭关。
不见任何人,也不说话。
寂静,低沉,压抑四处弥漫在家宅的角落。
云沫几次将团子带来,可是宗政煌只在门口淡然地看了一眼便转身走了。团子叫叔叔,哭闹,都丝毫没有撼动他冰冷死寂的心。
余韵是宗政晔去云玦公司的时候无意之间发现的。看到的瞬间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余韵似乎皱眉看了宗政晔许久,走过的时候也是一脸陌生。可是再次回头,已经是满眸的泪花子,扑倒了宗政晔的怀里。
云沫为此十分恼火,可还没开始发火。就听到余韵喊道:“煌!”
原来是将宗政晔人称了宗政煌。
松了一口气,拉开了余小姐。苦口婆心地解释了一番,余韵虽然听得一愣一愣,不过还是知道了事情的原由。
宗政晔安排了车子将余韵送到了宗政家宅。
詹森负责接待了她,初一见。詹森老泪纵横,只是一个劲地哭成了孩子。
他带着余韵去了书房,经过自己的房间时特地推开门看了一眼。却发现早就变了,面目全非…
“余韵小姐,您离开整整有七年了。”詹森声音沉沉,也是在说七年的时间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改变了。
“他爱上了其他人?”余韵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詹森。
詹森眼神略微闪躲,可还是全然落在了余韵的眸子里。几乎是毫无迟疑,她转身就走。
既然他已经心有所属,自己回到他身边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不如让他认为自己死了,永远永远,不管他爱着什么样的女人。在心底都会有自己的位置。
那个位置,永远无人取代。
就和詹森所说,七年的时间变化太大,变数也太多了。
“余韵小姐,您不要走!”詹森急急忙忙阻挡在了余韵的面前。面色焦急。
“为什么?难道让我去自取其辱?”
“少爷已经将自己关在书房三个月了。您若是出现,或许能让少爷好起来。”
“那……那个姑娘呢?”她喉咙里梗塞,有些话几乎说不出来。
“少奶奶与少爷离婚了,三个月前出车祸离世了。”詹森提起云恬悦,心中滋味万千,说不出的难受。其实在他的心里,也是认可云恬悦,甚至在她和少爷相处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