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老三果然去了一上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回来了,陈氏倒是惊讶:“咋,这么多娘家人去,就没留你们吃饭?”
禾老三皱了眉,叹道:“那屈家倒是也会做人,大面上是不错的,但是咱娘不让!”回来的时候他才听和老太太的意思是,禾小姑的婆家本来就过得不行,他们这么多人又在那里吃饭,怕是吃了一顿,屈家连个年都过不成了。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对陈氏孩子他们说的。
只是,这心里,也有几分不是滋味。
一家子的兄弟都赶了去给妹子撑腰,但是当娘的却怕他们这些兄弟吃穷妹子的婆家!这种偏心程度,也只能说是闻所未闻了!
忙碌了一下午,等到晚上,才算是彻底忙完,明天的三十饭也都备得差不多了,只等明天早上起来现炒就中。
因为山坡上还有那么多的家畜要看管,所以三房家的长工也是五个替换的,先走两个回家过年,等到初二了再来替换,当然,留下来的人都是仔细问过了,又特意说好节礼赏银不会少,还特意给了三倍银子,权当这几天工钱了。留下来的长工们都是家里过不下去了才出来当长工,如今能多得银子,哪里会不愿意!
郝三嫂明天要给家里做饭,今天下午就回去了。
因此,晚上,陈氏与禾夏儿、禾早将饭菜做好坐在那里吃饭时,四宝就忽然开口:“我看咱家里也该添人了!”
其他人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只是禾早看了他。
四宝就沉稳地说道:“这逢年过节的,长工们都要回家,咱们就算是多给了银子,但到底也是心虚的缘故,这也不是常理,倒不如买两个人能有个替换!”
经历过在县城买人一事,三房的人现在对买人并不排斥,但是,却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因为在县城,他们三房是给皇家供应松花蛋的禾家,人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的,但是在卢家村,他们更多的身份却是那个老实巴交的禾家老三。实在不好是张扬!
禾夏儿不是这家的人,平日里很有分寸,遇到这种事并不张口,只低了头吃饭。
禾春儿脸上还贴了膏药,一家子也习惯了,她就开口:“买人也中,咱过完年还要去县城,就剩下四宝、七宝你们要读书,有人照顾也是好的。”
禾早听到这个事就笑道:“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和爹都商量好了,等过了年,就在这方圆请一位先生来教村里的孩子,金先生跟着去县城,到时候四哥七宝都去县城里就中了。”
等再过一年,四宝也大了一岁,学识上先不说到了何种程度,但是在接人待物方面却要好好学学了,到了县城,身处在那样的环境中,能更容易学到东西。
今年是因为金先生一去了县城,村里这么多孩子就没了先生教了,既然做一件好事那就不如做到底。再说,四宝下年去县城就正好,也不会耽误什么。
禾老三也点头:“我打听了两个有学识的秀才老爷,过年后我先跟你们二伯说说,要是他还不想回去,我就亲自上门去请人家,咱每年拿出十两银子出来,村里的家户再拿出一部分来,束脩这么丰厚,怕是都肯来的!”
一个镇周边的秀才并不多,但也总要有几个的。
陈氏就有些担忧:“那咱村里人会不会说咱把金先生给要走了,人家要骂咱?”
禾早就很无奈:“娘,这有啥,金先生本来就不肯当先生,是后来相中了我四哥才愿意出来的,也是人家心性宽广,才愿意在村里教那么多孩子,又不计较束脩的事!咱家可从没有亏待过金先生哩!以前不愿意单独请金先生来家里,那是怕树大招风,但是,现在咱家在县城也买了宅子,作坊生意又恨好,家里也有三四百亩的田产,怎么看怎么是中等的地主了,请人家去了县城,村里人谁敢说闲话!”
陈氏还是犹豫。
四宝就道:“娘,这话我也是跟先生提过的,先生说去了县城倒是有好些人要结交,他以前没了出世的心,但是自从当了先生后,就也愿意再出仕了,一直让人家在村里,倒是也不好!”
陈氏一听这话,就不敢再说什么了,连连点头:“既然金先生想去县城,那肯定得去!”她看向禾老三:“那咱就按你说的办,另请了先生来村里教吧。”
禾老三点头,又笑:“每年十两银子对咱不算啥,但村里人来说却是大恩惠,就冲着这个,村子里怕是没人会说出个不好来。”
之前,他们家额外给金先生束脩,这事是无人知道的。
以后过了明路,村里上下只会更加感激尊重禾三房!
陈氏也是杞人忧天了。
禾早就又开口:“虽说到时候四哥,七宝都要去县城了,但是家里还是买了人好,人都走了,总要有个看门的,咱家的作坊可以开一个分部到县城里去,但是,这山坡上的活物却是不能动的,再说,咱买了那么多山坡,都有大用处哩!”
“买人的话,也得给你爷奶买个人伺候着。”禾老三沉吟着说:“夏儿来了咱家,我看你爷奶都没人伺候了,倒是辛苦!”
马氏能每顿将饭做好就不错了,还指望她去伺候老人,做梦吧!
禾老三其实也有过这个心思,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提,现在正好趁家里买人了说一声。
禾早就点点头:“中,那就买。”
不花费什么钱,又是孝敬老人的,她当然不会拒绝,只是这买来的人选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