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滚水烫到哪里会有完好的可能,我们也请了大夫帮她看,却是说一定会留下终身伤疤的。”四宝的语气特别沉重:“因此,我们家为了让大姐心情好一点,才选择在县城买了宅子,周围都没有认识的人,不用面对村人的嘲笑,大姐可能会更开朗一些。”
李宏缀整个人都懵了,好半晌才讷讷地问:“那为啥一直都不告诉我?”
禾小姑被毁容,禾三房在县城买房子,这些事情闹得很大,他都知道,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和禾春儿有什么关联。
“是大姐不让跟你说。”四宝直直看着他,眸中闪烁着一种难言的光彩:“她现在自卑得很,甚至一度有过出家的念头,是早儿能善辩,好容易才打消她的念头,但是她和以前大不同了,整个人都憔悴得很,整天闷在屋里,不出门,也不与人交流!我们一家子都很担心她……”
李宏缀听着,忽然出声问道:“那她知道这段时间我去找过你没?”
四宝就苦笑着摇头:“我想着大姐脸上带了疤,与你的事铁定是不成了,当然不肯告诉她,让她额外伤心!反正事先有我爹的话在,她也只是觉得你是因为我爹的态度才对我们家疏远的!”
李宏缀将握紧的拳松开,再缓缓地问:“那i这次来,你大姐有没有话要带给我?”
四宝摇头:“没有。”
李宏缀就沉默了,之后好久都没有说话。
四宝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他的态度。
说他不难过吧又好像是在专注地思考着什么,但说他对禾春儿牵肠挂肚吧,他又没有太过难过的神情……
四宝的眉头就浅浅皱起。
李宏缀却已经抬头,轻声:“既然来了,就请好好做客,我有事先失陪一下。”
说完就转身离去,将四宝一个人晾在了那里。
后者不由惊愕。
这到底算是个什么态度?
临走前,禾早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看清楚对方的神态,然后他们再商讨出下一步。
如今这步调,到底该怎么走。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晚上他预备在这里住一晚,就是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没看见李宏缀的人影。
李家的下人也都没有看到他。
李青中就很尴尬的模样,大声斥责了他一番不懂事,就又劝着四宝多吃菜,不用在意。
家里来了客人,能当家做主的少爷却跑了!
四宝的神情就渐渐冷了起来。
这难道是怕他们禾家会死打烂缠,逼着他去娶已经“毁容的”禾春儿吗?
四宝心里已经将李宏缀想成了一个没有担当,没有骨气,不从一而终,不值得托付的男人!
嗯,也好,这么早就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倒是对彼此都好。
四宝勉强笑着,应付着李老太太的闲言絮语,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李老太太当然是个人精,当即就眯着眼睛瞅了瞅他。
四宝完全没有发现,因此也就不知道,等到下次禾早来的时候,李老太太也在她耳边说了一大堆他的“坏话”。
没滋没味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四宝就提出要离开,李青中百般苦留不住,只好回了一大堆的东西,又亲自送到县城口。
李宏缀没有露面。
四宝就状似无意问了一句,李青中就尴尬地笑笑:“这臭小子,不知道跑哪儿鬼混去了!等他来了,我捶他!竟然不顾客人还在这里……”
四宝就笑道,很懂事的样子:“怕是李兄有要事忙去了,没事,改日再和李兄相见。”
李青中就忙应承:“等他回来,我让他去给你们回礼去。”
四宝却摇头,态度好像是微微有些冷淡的样子,但是李青中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因为对方脸上始终带着笑,一副有礼节的莘莘学子:“那倒是不用,今天已经回了这么多,要是再回礼,怕是我们家消受不起哩。”
李青中大大咧咧的,也没当回事,直接摆手:“咱俩家的关系,可不说这个。”
四宝拱拱手,便告辞而去。
等到他回家,已经是晚上了,幸好天色长,路还好走一些。
等到了县城,他明显就感觉到家里与之前不太一样。
保全担了一担子的饲料往后院走去。
那饲料都是花生秧,冬瓜秧,还有小半袋的糠。
这些,是比较好的饲料了。三房在县城怎么会有这个,应该是特意去买的。
他就好奇地问:“这是要喂牲畜吗?”
保全忙放下担子,垂手恭敬地回答:“回四少爷,是家里来了一位客人,骑了匹马来,老爷吩咐我去买点好料来喂马!”
四宝就很惊讶。
这时候的马匹异常珍贵,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平民百姓,还有底下层的达官贵人平日的交通工具基本都是驴车和牛车,甚少能看见高头大马。
禾家,什么时候认识了能骑马的客人?
带着疑问进屋,一看到坐在下位上的那个人。四宝就微微皱眉。
不是别人,却是消失不见的李宏缀。
原来,在大武县看不到他,是来到了这边。
四宝就不冷不热地瞅了他一眼,过去向禾老三与陈氏行礼。
禾老三兴奋得把其他话都忘了,只拉着他的手赶紧说道:“四宝啊,你来的正好,李家少爷这是给咱送大礼来了。”
陈氏也兴奋地接话;“原来,他认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在府城,时间紧迫,他一边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