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没分家的时候,四个人都挤在一张大炕上,况且冬天都穿得厚厚的,也不怕男女大防,禾春儿便与禾早都钻进了厚厚的被窝里。
身下是暖暖的炕,被子也是又暖和又软和,禾早舒服地叹口气:“要是再有一杯热茶就完美了!”
七宝立即狗腿地从炕角上拿起盖子,拿了一个小茶杯舀了热茶递给禾早。
禾早笑得心满意足,感叹道:“你们这个灶缸挖得不错。”
四宝与七宝房间的炕却是专门设计过的,因为七宝晚上起来喜欢喝水,屋里放一个煤炉又不安全,四宝就灵机一动,学着灶火的样子,将炕角那一处给挖了个一个砖头深的深度来,抹了漆,又弄了个盖子,专门用来存水,炕本身就是热的,便也将这里面倒入的开水给暖的热热的。
晚上起来渴了,直接一舀就中。
禾早之前没放在眼里,这会儿察觉出其中的便利了,便满是羡慕。
“赶明儿我也给你弄个啊!”四宝到底有着做哥哥的样子,当即就打着包票。
禾早嘻嘻笑着应了。
七宝凑过来,好奇万分:“大姐,二姐,你们躲在娘窗户下边干啥了,偷听墙角跟呢?”
禾春儿笑笑:“你们还真看见了?”
“那是哩,要不然能等着你们!说说,都听到啥了?”四宝问道。
禾早也不隐瞒,便将刚才听到的话一字不改地说了。
四宝就皱了眉:“真合一起过年啊?”
禾早斩钉截铁:“真合,只要咱爹娘有这个想法,那咱就合!”
“为啥?”四宝自在老宅就觉得禾早有些奇怪。
禾早没有解释,只问了七宝:“七宝,你在咱爷家听到啥奇怪的话没有?”
七宝是日夜和禾老太太在一起的人,年纪又笑,禾早觉得禾老太太与人说话不一定会避着七宝。
七宝不明白她的话,睁大眼睛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听咱奶对咱爷说,她晚上老是会作噩梦……”
“啥噩梦?”禾早眼前一亮,忙忙问道。
七宝本没当回事,见状也认真回忆起来:“说是啥,梦见了一个小娃娃,手脚没长全!我没听明白,咱爷安慰咱奶说那是梦,不是真哩,咱奶就没再提了,不过,咱奶晚上睡不好,一睡就被吓醒!”
禾春儿皱了眉,听着这一段似曾相识。
禾早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没长全的小娃娃,那是不是没出生的婴儿哩?早早就夭折了?”
“哦!”禾春儿恍然大悟,脸色有些白,压低声音:“我想起来了,那时候还没有你们哩,就是四宝,也才一生多,咱四婶生了个没长全的孩子,缺了只手,又缺了只腿,五官也不全……”
“那活了没有?”七宝有点害怕,躲在禾早怀里。
禾春儿摇头:“当然没活,在娘胎里就死了,当时咱四婶都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咱四叔一个粗汉子,也哭了!是咱娘将那个孩子给埋了,没成的孩子是不许入家坟的,也不知道咱奶埋哪儿去了。”
四宝掘着唇,压低声音:“是不是咱奶的缘故?所以四婶生了个四肢不全的畸形儿?”
“不知道哩,但是这些年也没听咱四婶提过哩,咱四婶那个人可厉害,人又正,说话做事比咱娘和大娘娘都要正气占理,但不知道为啥,咱奶就是看她不顺眼,之前她在咱家里,咱娘第一个看不惯的就是咱娘,然后就是她!”
禾春儿说道。
禾早却摇头:“生不生畸形儿,跟咱奶应该没关系,除非是咱奶之前磋磨媳妇,让咱四婶出了差错,导致早产啥的,咱四婶是不是早产?”
这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禾春儿那时候又小,早就记不全了,仔细回忆了半天,才犹豫着说:“应该不是早产吧,我记得之前生孩的时候,咱四叔在产房外面老高兴老激动了!”
禾早也想不明白了:“那这事跟咱奶没关系,那她为啥心虚?”
几个人都摇头。
禾早都想不明白的事,他们更加想不明白。
“算了,天太晚了,咱们回吧,明天再说。”
禾春儿打了个哈欠。
禾早心不在焉地跟着禾春儿一起回去,刚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一遇到刺骨的寒风,她便啊嚏一声打了个打喷嚏。
禾春儿忙拽着她:“走,快点,你瞧瞧,你这就是感冒了不是。”
禾早也有些担心大过年的会生病,也忙跑到自己温暖的被窝里,将自己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禾春儿又加了一层衣服,去厨房给她舀了滚滚的开水过来:“快全喝了,喝光了就不会生病了。”一边说着一边又担忧:“哎呀,这可真是哩,我要不要给你滚姜汤茶喝?”
禾早摇头:“你想闹得一家子都知道啊?”
说着便咕咚咚将开水给喝个精光。
禾春儿只好焦急地钻入了被窝,时不时担忧了她。
禾早鼻子有些塞,早就朦胧欲睡了,禾春儿就又给她搬来一床厚被子。
她这是感了风寒,发发汗就会好受很多。
也亏得禾早这半年坚持锻炼,发了发汗,第二天早上起来,便觉得精神气爽,并没有发烧感冒的症状。
禾春儿担忧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天是扫房的日子,将家里里外外都扫干净,算是以崭新的姿态迎来新年,而在新年的前五天,是不许扫地的,就算是扫地,垃圾也不准扔出去。
这也是一个习俗。
人们认为从大年初一到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