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你帮我跟姨母好好解释解释,现下卢家村还是很安全的,我就暂时待在那儿!有禾家人照顾我,你们放心。”
禾早眨巴下眼睛,听这意思,是韩家要带阿澈回府城,但被后者拒绝了?
他还要住在卢家村?
也不知怎的,禾早嘴角就翘起来。
“那好吧。”知道他主意已定,韩兰硕低叹口气:“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新的户籍、身份,再给你安排人暗中保护你,你有什么事及时与我联系。”他慢慢说道:“现在匆忙,我改日再安排你和我娘见面。”
阿澈就点点头,郑重道了一声谢。
韩兰硕拍了下他的肩膀,咬牙低声:“先委屈你……我们顾、韩两家也不是吃素的,总有一日……这债要讨回来……”
阿澈眼睛闪了闪,没有作声。
韩兰硕又当着阿澈的面给禾早了一个荷包:“这里是五百两银子,以后景之他会在你们村住下来,希望你们能用这笔银子帮衬他,照顾他……”
他神情极为肃穆犀利,禾早相信如果不是阿澈在旁,他一定会出言威胁于她。
但有阿澈在,禾早并不害怕,只瞅了后者一眼。
阿澈就笑笑,伸手把荷包接过来:“表哥,我说了,禾早他们不是爱财之人,你上次给的二百两她也转送给了我,你就不用再给了。”他说了禾早常说的那句话:“我们是朋友。”
韩兰硕就皱了眉,暗香表弟到底是一个人流浪久了,受了一点点帮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和乡下丫头称为朋友。
但,他也理解阿澈的心情,笑笑:“那这银子你收着,一个人在外面,可少不了。”
他本就出身富贵,对钱财并不看重,出手极为大方,之前就已经备了一个装了厚厚一叠银票的荷包给了阿澈。
阿澈也不差这几百两银子,只犹豫下就接了。
他们这些人,几百两几千两银子的转赠,真的不算什么。
哪怕是他现在逃亡躲藏,有忠叔的准备,也不在乎这几百银子。
与韩兰硕告别后,禾早与阿澈也不去灵芝堂,而是去之前说好的去城门口等着。
办完了大事,两人都很悠闲,也不坐车,只慢悠悠地往城门口那边逛去,禾早看见有卖糖葫芦的,便买了几串,阿澈却不肯吃,只为她拿着看着她吃。
禾早便问道:“阿澈哥,景之是你的字?”
阿澈点头,带着些怀念的笑:“是我们这些人以前玩笑时随口起的,后来都叫习惯了,便没有再改过来。”
禾早便应了一声,她知道古时的男子,到了二十岁行冠礼后会由长辈起字,意味着成人了,但也有上学时由先生提前起的。
“你外家姓顾?”她又眨巴着眼睛,小心问道。
阿澈便是一怔,接着便无奈一笑。
他真的觉得禾早是他这么多年见过的,同龄中最聪明的一个小姑娘。
表兄就提过一次“顾”这个字,就被她推断了出来。
他相信如果不是谷阳城离京城太远,禾早不清楚知道京城达官贵族的姓氏,那么只凭一个“顾”和一个“韩”字,她就能准确推断出他的身份。
“你也可以看作我姓顾好了。”刚才与韩兰硕商量时,后者也同意他用顾做姓,装扮另一个身份。
“我姓顾,叫顾允澈!”他看向禾早,神态非常郑重地说,就像是第一次介绍自己。
之前是不信任他们,又觉得总要分开的,便只告诉了一个名字,但这以后他住到卢家村里,就要正正式式介绍自己,这样才算是尊重对方。
禾早忽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掘唇偷笑:“顾是你的真实姓氏?”
她对阿澈的真实身份,真的蛮好奇的。
阿澈瞅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只举目四望周边的环境。
禾早撇了下嘴,颇有些迁就地说:“好嘛好嘛,你是顾家少爷。”
阿澈没有看她,只嘴角翘了翘。
在城门口没有等多久,禾老三他们就赶了过来,依旧是与禾老四分开,单独走。
一家子都为阿澈担心,但看到禾早脸上的笑容,便都猜测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禾早便笑眯眯地说道:“以后阿澈哥跟咱就是邻居了。”
禾老三吃了一惊:“难道阿澈少爷不跟着韩家走?”
这回是阿澈答话,轻轻摇头:“我既是躲避,就不愿意随姨兄去怀庆府,不如在卢家村躲得安全!”
禾老三便叹口气:“到底一个人,这日子可不舒坦哩……”
四宝小声问了句:“那阿澈哥你说的忠叔哩?”
禾早刚才忘了问这个,闻言便也睁大眼睛听着。
阿澈眉头轻蹙了下,脸上掠过一抹黯然:“是忠叔告诉韩家我的下落的。”
其他的却未多言。
禾早便暗暗猜测这位忠叔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所以一得到他的消息,韩家便马上以访亲为由,来到了谷阳城,又大肆宴请有贤之士,为的就是要把风声传出去,让阿澈知道韩家来到了古阳。
但,为什么他们不是直接去的卢家村?
可见,韩家人之前并不知道阿澈的具体落脚处,只知道在古阳城附近。
那这是不是说明忠叔还未来得及把具体位置告知韩家人,就出了意外或者是直接丧命?
虽然阿澈隐藏得极好,但眉宇间还是闪现出一抹悲色。
禾早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
没过两日,卢家村就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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