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芳芳便沉默了。
她当然不希望她这辈子就像是现在这样,如同一潭死水一般度过,但是,虽然她在禾早的帮助下离婚了,可坏名声也传了出去,几乎没有人愿意再娶她,她就是走在大街上也是被人嘲笑的。
毫不疑问,禾大姑的话让她心中升起了一抹希望。
或许,在禾早的帮助下,她能找到一个更好更富贵更优秀的婆家!
但她与禾早是天生的死对头,即使想清楚了,还是很不满意,微微皱着眉:“真是便宜她了!”
“好了,你在这里,和你珍嫂子不要出去,有什么事情叫厨娘啊!”禾大姑嘱咐了她几句,便与周氏一起出了门。
周氏在路上仍有些忐忑,不时打听几句,禾大姑当然回答得滴水不漏,周氏的心这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当然,她再也不曾想到,这个身份上确实是禾早亲大姑的人,与禾三房的关系却一直是水火不容的。
她们两个乞讨的婆子,走在大街上都没有人管,顶多会被一些在街上抓人的壮丁骂几句,再推搡到一边。
她们回来的路上没有那么好运气了,走了一下午,都没有遇到一辆愿意接收她们的车子,所以只能靠双脚走,到了天都完全黑下来后,才终于到了禾早租的那个小农庄,方圆没有一个人影。
禾大姑心里毛毛的,跟着周氏在小道上走着,慢条斯理的问道:“你们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
“快有二十天了!”周氏轻声,左右望望,才敲响了门。
其他人都在焦急等着她,大晚上的还不回来,他们甚至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打开门后,才发现不只她一个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周氏小声解释道:“这是木娘子的大姑,没事!是自己人!”
常老爷子他们才放下心来,将禾大姑迎了进去。
禾早也站在屋门口等待着,当看到禾大姑的时候,只是几眼便认了出来。
她现在的模样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大变化,照旧是不修边幅,看着老相。
她微微惊讶,没想到周氏此次去竟是将她带了来。
沉默了下,还是禾大姑先开口:“之前他们到处都在寻你,没想到你竟然躲在这里!”
禾早笑了笑,微微曲身:“大姑!”
后面的周氏,一颗心才完全放到了肚子里,自己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禾早与禾大姑便进了屋子,周氏则去了厨房,先吃一些东西,也不愿意去打扰她们姑侄两个。
禾早便先问道:“小团子怎么样?”
禾大姑忙点头:“放心,小团子他是安全的,你爹和你娘,春儿,四宝,当初是带着小包子一起撤离的!他们走得匆忙,在新的知府大人下达判令之前就逃了,因为担心禾源氏的铺子被报复,所以便都关门,给那些小伙计放了假,作坊里的人和重要的掌柜们也统一撤离了。”
“撤离了哪里,你知道吗?”禾早的神情已经有些放松了,既然是全部撤离了,那么就说明人现在都是安全的。
“这个我不知道!”禾大姑有些为难:“我们一开始在乡下住着,就只得到府城零星片语的一点消息,但是当初也做好了准备,就在镇上又买了两间宅子,我们一家,还有你小叔一家,就住在了一起,原是说要住到乡下的,但是你小叔不让,他嫌乡下日子清苦,过惯了富贵日子,便不愿意去了!所以我们便暂时待在镇上,等过了几天,就会统一撤离到乡下去,到时候你可能就找不到我们了!”
禾早便皱眉:“在镇上,有没有人查?”
“查,当然查!但咱们镇上的院子里有地窖,一有人来便躲进去,至今也没有大问题!只是,这一段时间都是抓壮丁的,你小叔和你大姑父两个汉子,哪里能不引人注意,所以他们便先躲到了乡下!镇上就我们几个女人在一起住着!”
禾早点点头,道:“也不能耽搁了,你们得赶紧撤到乡下,现在情势危急,若是他们知道你们就在镇上住着,怕是不会放过你们!”
禾大姑也知道,他们的进度是落后了,便赶紧点头:“我今天来,就是想着接你一起回去,我们一起躲到乡下去!深山里的房子,吃食都准备好了,足够我们住上几个月的!”
地方不远,就是当初禾家的石灰窑往后面的深山里。
石灰窑里储存了大量的粮食。
禾早想了想,却摇头:“那里本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安全之地,若是我住了过去,大概就会变得不安全了!这事稍后再说,你知道如何联系到我爹我娘吗?”
禾大姑便摇头:“当时一下子就断了音讯,我只知道他们都安全撤离了,对了,好像七宝出了点事……”
禾早的心脏便剧烈地跳动起来,声音也非常严厉:“这样的事你刚才怎么不说?”
禾大姑苦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做不得准,说是当初七宝一心要去寻你,撤退的时候找不到他,如今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禾早垂眸想了一下,便点头:“我知道了,今晚上就先住在这里,明天你回去,转告给小叔一封信。让他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府城姓程的师爷,他是阿澈留下来的人,但却是秘密的,一般人不知道,若是他还好好的待在知府衙门里,便说明他没有被怀疑,将信交于他!”
禾大姑仔细沉思了下,便道:“这样吧,我,我去送吧,我一个妇道人家,当成一个要饭的,怕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