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和你说说我的城市——圣梓林。
这个城市的标志是千年银杏。道路两旁,公园里随处可见的都是高大茂盛的银杏。现在是盛夏,叶子绿得发光。一抬头就是好多好多的小扇子。阳光被剪辑成点点星光。
总觉得一晃神就会老去。
sq大人,我们到底是为着什么走到现在呢?
我在圣梓林的一条老街上闲逛,地面的水泥砖块已经翻起,或者缺角破损。脚踩上去,会啪嗒作响。雨天若是估计错误,踩上去便会溅的一身泥。
但是,再往前走一点点。就马上到了繁华地带。什么都是新的。高耸的写字楼。繁华的商铺。衣着亮丽的人们。
那么明显的两个世界。
就像我们自己,也常常这样双面存在。白天是一个样子,晚上又是一个样子。白天里尽是笑容灿烂,夜里却独自向隅而泣。
但是,谁会介意呢?
你孤独,他寂寞,每个人都一样,都一样。
我的朋友都叫我假面美人,我自己叫自己元气少女。sq大人,你能告诉我,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儿的?
——2000年8月2日
读到这里苏晴深忽然想起自己收起的那些银杏叶子。
她起身去书柜里寻找那个牛皮纸信封,那个信封里除了银杏叶还放了巴黎系列的明信片。
只是明信片是空白的。
没有地址。
没有收信人。
那些金灿灿的银杏叶的叶片的水分已经被蒸发掉,一部分是她夹在书本里等它自然干,一部分是她路过银杏树从树底下从人行道上捡来的落叶。无论哪一种,到今天来看,摸上去都是纹理清晰,而且丝毫没有损坏。
苏晴深把信封里的银杏叶全部倒出来,一片一片放进大字典里夹着。一本不够,再拿出一本更厚的。直到全部放进去。把书放回书架的时候,想起日记本里应该放上一两枚。于是又拿出两枚夹进日记本内。
最后桌上还落下一片,她把她夹在了在读的这本《念》杂志里,sq大人的专栏页。
“苏晴深呀苏晴深,你这是在干嘛呢?”苏晴深看着书本里的银杏叶一个人自言自语。
再看看余下的内容,竟然真的都是她在2000年写给sq大人的书信。
感动得想哭。
sq大人一定是一个内心非常温柔的人。苏晴深更加确信。
继续将杂志看下去——
sq大人,也许你不会相信。我昨天夜里梦见了你。
不太记得你的模样,只是记得你的笑容。特别像我家池子里的白色莲花,圣洁如神祗。
在我的心中,sq大人你一直都是非常特别的存在。
特别到什么地步?王子玉这样问我。
所谓知道你的性别年龄名字,只要知道你还在那里过得很好,这样就很足够了。
不必近看,远观就很好。
——2000年8月24日
“我们曾经总是任性且天真的希望有人对我们的遭遇心情感同身受。
那些面露的微笑或者轻微的叹息,常常使我们错觉,原来这世界上其实还是有人懂我的,其实这个人他也曾和我一样心情。我们就更加期待和放心的去信任去依赖。
直到有一天,一直听着自己絮絮叨叨的那个人开始对我们声情并茂声泪俱下的诉说无动于衷。你开始怀疑他变了,变得不理解你了。其实他并没有变,只是这场戏你演的太逼真了。老是自己这样投入全部情绪并且以为听者皆是知音。
你从来不会去想也许只是礼貌性的不忍心泼你的冷水让你更冷。也许你的这些仅仅只是他的饭后谈资。也许什么也不是只是一阵无知的风,吹过就散了。
这些都是你后来明白的。
当你明白的时候你已经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或者都不需要克制的。只是自然而然的沉默,连欲言又止的冲动都没有了。”
sq大人,你看着这些一定觉得超熟悉吧,是不是想说这不是我上一期专栏的内容吗?恭喜你答对了!这是你的八月的《感同身受不过是自欺而已》里的段落。说实话,我非常惊讶,因为你竟然如此一针见血。
这和你一直以来呈现在我面前的形象完全不一样。我在想写这样的文字的你,那一天的你是不是有点悲伤?sq大人那时候是不是不开心呢?想起不好的回忆了么?
如果我完全猜错,请你一定要原谅我这个无知的小读者,原谅她想得太多了。
不过,不管你的笔调是温暖的,还是冷峻的,亦或是无情的,我都很喜欢,我依旧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成为你万千后盾里的最坚强的那个后盾。
——2000年9月3日
我在想怎么开始。
作为今天这封信的开始。
于是就这样很白痴的写到了第三句。
《论语·卫灵公》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也不要强加在别人身上。这是美德。朴实的讲,将心比心。但是委实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扪心自问,我自己都没有做到。
“老实说,我觉得你不要老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人身上。好像自己很伟大似的,什么都懂,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啊,你是以为你的心真的有海洋那么宽广还是故作姿态呢,你到底会不会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句话啊?”这是我最好的朋友的朋友,一个叫做周小舟的男孩子昨天对我说的话。
我觉得他说的对又不对。
因为我有时候确实有点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