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问话本来犯了穆阑风的忌讳,若是别人问,他肯定是一个眼刀飞过去,让问的人后悔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打听皇家的隐私。
但是问话的人是苏兰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渐渐的已经摸清了苏兰馥的性格,知道她并不是擅长隐藏内心的人,之所以胆敢问这样的问题,完全是心无城府,压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该问的,心里又好气,所以便张口问了。
穆阑风从小到大和多少道貌岸然的人打过交道,听过多少表面善意却夹枪带棒的话,也不知道和多少城府深的人打过交道,早已经习惯性觉得接近他的人都是对他有所求的。
所以苏兰馥嫁给他,他一直认为是一个阴谋。
认为苏兰馥会在皇上和皇后的指示之下,做出不利于他的事情。
所以对她一直是非常忌惮的。但是这份忌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改变了性质,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他总算是明白了,苏兰馥从来没有想过要在他身上得到什么,甚至压根没有想要参与到储君的争斗中去。
她虽然调皮,但是不过是贪玩而已。
在他看来,苏兰馥的那些调皮,没有伤害别人,没有将别人的姓名牵连到阴谋之中,是完全干净而有可爱的,所以……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
就像现在,她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大不敬的问题,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轻声的给她讲解道:“母后怀皇兄的时候特别凶险,生产的过程也特别的曲折,皇兄足足提早三月出生,当初险些缓不过来,故而身子一直都差些。”
原来是个早产儿,苏兰馥立即明白了。
其实在现代,有暖箱而且还可以给早产的宝宝用输液的方式输送营养液,经过调理很多早产宝宝和足月生产的宝宝身体并没有太多的差异。
但是在科学还未发展到那样程度的大慧朝就算是皇子未曾足月便出世也是容易早夭的。
看来这个皇上也挺辛苦的。
他虽然表面高高在上,但是在病魔面前人人平等。
“皇上小时候肯定经常吃药吧?”苏兰馥直觉是这样的。
“经常躺在卧榻上,十日有九日都在昏睡,到了六七岁方才好些。”穆阑风轻轻叹了口气之后说道。
这声叹息很轻,若不是殿外格外的安静,可能都被苏兰馥给疏忽掉了。
朝阳暖暖的光线打在穆阑风精致而帅气的脸庞上,有些哀伤的眉眼竟然有了油画的质感,让人很想去摸一摸是不是真的。
若是此时的穆阑风如同一幅画,那么创作这幅画的人一定是高手,因为姿态是那样的清晰又那样的模糊,给人无穷的想象空间。
咳咳……苏兰馥清了清嗓子,不敢继续看下去了,担心看久了又会产生不该有的错觉。
“墨兄和狄大夫出来了。”穆阑风见苏兰馥神情恍惚,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示意道。
苏兰馥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已经麻得不能再麻的双腿让她根本站不稳。
穆阑风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低下头给她揉着僵硬的膝盖。
好一会才放手,然后说道:“若是没这熬夜的本事,以后便不要逞强,你这样,该有多少人会说你拍皇上的马屁啊?”
切……苏兰馥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