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郡,阴云连日不开,秋雨秋风愁煞人。
孙权处理完手头事情,伸了一个懒腰,信步走到门前。
抬头,天空一片灰蒙蒙的;远眺,房屋如林,一片一片的,像鱼鳞排列;近看,门前一道青石路延伸至府外……
“处理政事虽然很累,可是我却如此喜爱。”喃喃自语一句,孙权脸上又挂起笑容,随后信步走向后院。
连日不出门,一直处理政事,也该出来散散步。嗯,最好是能去打打猎……算了,看这天,这会儿虽然不下雨,过会儿可能就下雨了。也罢,走一走吧。
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孙权暗自想了想,放弃打猎的想法。随后,他带着懒散的表情,慢步走进后院之中。
此时风冷天寒,后院并没有什么人,连侍女奴仆也不见。只有一条石径通向亭子,无数枯萎的花草。这庭院虽然时常有人,并非荒园,可这深秋时节,看起来还是有点荒凉。
孙权却不在意,带着慵懒的表情,兀自走向长亭。突然,他停了下来,躲在石径转弯处。此处两旁皆是树木,亭中却看不见。
亭中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孙策。孙策病情已经稳定,但仍然需要静养,不能动武,不能动怒,否则箭伤崩裂,不死也半死。
孙策身旁站着一人,老将韩当。本来孙策来亭中坐一坐,不想韩当却来找他。
“韩叔,坐吧,有什么事吗?”孙策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随意的问道。
韩当一皱眉,道:“主公,你箭伤未愈,不宜饮酒。”
“好了好了,韩叔,我不过喝一杯,没什么事的。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孙策无奈的摆摆手,将拿起来的酒壶放下,生怕韩当还要多说。
韩当犹豫了片刻,然后才咬牙说道:“主公,近来二公子颇为……颇为集权,军中都有插手。”
躲在树后的孙权,闻言一惊,不由屏住呼吸,生怕自己被亭中二人发现。
“韩叔,你想多了,我身体不便,自然需要仲谋出面。仲谋能有如此手段,我也很欣慰。”孙策并不愤怒,甚至反而轻笑着说道。
韩当又是欣慰又是叹息,最后只说一个老臣想多了,便把此事揭过去。随后,二人又谈了一会儿,这才携手从另一边离开。
等他二人离开好一会儿,孙权才轻步走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亭子,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一连几日,风平浪静,孙权办事越来越顺手,孙策的伤也好了许多。
有一日,孙策见伤好了些,便去军营走了一遭,孙权全程相陪。这下孙权不舒服了,因为孙策一来,军营之中少有人注意他,全把目光投在孙策身旁。
孙权自尊心颇强,这下可受到刺激了。他又想到前几日小亭之事,心中更是不舒服。不过他为人深沉,倒没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
孙策喜舞刀弄棒,又很多日没有耍过,这次来军营一兴奋,自然忍不住耍了耍。这一耍不要紧,顿时伤口破裂,不得不回府休养。
看着众人一脸紧张,簇拥着孙策回府,孙权不由握紧拳头,指甲刺进肉里也没反应。不过他脸上表情正常,也跟众人一般紧张。
“大哥,莫要怪我。”
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孙权大步跟上众人,一直到送孙策回府,让大夫来看看孙策,这才跟着众人离开。
有人觉得孙权不大可能做出那种事,便是刘裕一开始也没想到。直到刘晔告诉刘裕,刘裕突然想起后世有这么一个说法:孙策是孙权派人杀死的。
以前刘裕还不信,这会儿他倒是完全信了。也正是因此,他才敢大胆的启用刘晔的计谋。
孙权没让刘裕失望,他真的动手了。
孙权并非愚蠢之人,何况还有陆逊为他谋划,所以他动手也不可能以刀斧杀孙策。而且,刀斧杀孙策很有可能暴露,若是暴露,他这江东之主的位置绝对做不稳。不说外人,周瑜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用计杀死了孙策。
大夫说,大哥不能动武动怒,但是大哥动武了,而且还有动怒……
知兄莫若弟,孙权怎么可能不知道孙策的性子,所以想让孙策动怒何其简单?
一日,孙策外出走走,突然看见百姓拜一人,一打听,那人居然是叫什么于吉,在江东声望很高。孙策微微皱眉,下令驱赶百姓,不准拜于吉,并且还要逮捕于吉。
左右众人当即为于吉求饶,说什么于吉声望很高,不宜逮捕。
孙策大怒,立即叫护卫动手杀了于吉。这些护卫都是亲卫,自然立即动手将于吉杀了。左右大臣劝不了,只好闷闷不语。孙策见此,心头又一怒。
是夜,孙策回府,突然箭伤复发,一命呜呼。江东百姓说,这是孙策杀于吉遭报应了。
孙策一死,江东无主。那怎么行,于是孙权走马上任,被老夫人扶上了位。老夫人担心孙权年幼,震不住,便对外宣布:伯符临死曾说,弟才胜儿十倍,足当大任。倘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恨周瑜不在此,不得面嘱之也!
至此,孙策安葬,孙权上位。
这消息,周瑜自然第一时间收到。而当他知道这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信,随后则大恸,竟然哭晕过去。
周瑜毕竟是周瑜,也知道自己身负重任,因而很快恢复正常,好像一点事也没有。但实际上,他心里痛不可言。他与孙策,乃是挚友,可不止君臣关系。可如今,眼看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