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昼,身后是熊熊大火,身前是重重包围。刘裕的眼睛开始充血,整个人气势愈发狂暴,如犹斗的困兽。
包围圈之外的雷薄,本来还一脸凝重,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刘裕突围而去。但自从刘裕亲自带头冲锋一次,而没有冲出去之后,他的脸色就由凝重变为雀喜。
随着其他三门将士的逐渐到来,他的脸色越来越轻松,笑容越来越浓。最后,他看着陷入重围的刘裕,不禁得意的说道:“刘彦章,莫以为淮南无人,可以让你随便放肆?哼,管你什么汉室宗亲,今日我雷薄就要为死去的人讨个公道。”
“哈哈哈!”
正在浴血搏杀的刘裕听见雷薄的声音,不禁仰天大笑,笑声里尽是不屑与鄙视。
“淮南有人?哈哈,淮南有谁,敢与我刘裕抗衡?你莫不是说你自己,哈哈哈,就凭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纵然深陷埋伏,生死未卜,刘裕依旧豪情万丈,毫不留面子的嘲讽雷薄。
雷薄被他说的脸色阴沉,眼中怒火都要喷出来了。不过他也无法反驳,是人都知道,他丫根本不足和刘裕相提并论。
“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快动手。”恼羞成怒的雷薄,朝着其他三将一声怒吼,随后提刀杀向刘裕。
其他三将听见雷薄的怒吼,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率军冲了过来。
雷薄等人的行动,立即让深陷重围的刘裕等人压力大增,连伤亡都瞬间变多。但刘裕不惊反喜,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一边疯狂杀戮,一边歇斯底里的在心底怒吼:快来吧,快来啊!
如此境地,大约也只是斩杀敌军主将,才有一线生机了吧。可让刘裕失望,雷薄自知不是刘裕的对手,并没有冲过来,只在远处呐喊杀戮。
此时的刘裕感到庆幸,如果不是鲁肃反复劝说,他还不会带周仓和数百亲卫回来。假使那样的话,他现在恐怕已经没命了。
“不能再拖延了,否则必死无疑。”刘裕一矛贯透三个敌军士兵的脑袋,脑中闪过一丝决绝,决定破釜沉舟,拼死一搏。
“儿郎们,我等大战沙场数十回也没有身死,今日却要被奸人所害。哈哈哈,岂不可笑?”
刘裕怒吼着,同时又一矛横扫,扫爆好几个敌军士兵的脑袋。粗暴狂野,直来直去,全凭力气,这就是刘裕现在的状态。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对这些士兵,包括那雷薄,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以力便可以杀之。
“儿郎们,你们难道就甘心,甘心这样憋屈的死?不管如何,我刘裕绝不甘心,便是死也要杀他个——血染寿春城。你们,敢是不敢?”
咆哮声如猛虎一啸,直透寿春城,吓的小孩从沉睡中哭醒。便是大人们,也都吓的紧闭门窗,不敢出来。甚至,就是围困他们的敌军,都被吓的脸色一白,看向刘裕的眼神变得有些闪烁。
刘裕敏锐的感觉到敌军士气的变化,当即眼中寒光大盛。与此同时,他一声厉喝:“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话声才起,他胯下的铜爵马已经双蹄一悬,疯狂的冲进重围之中。
围困刘裕等人的士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刘裕已经如死神般收割起他们的生命。
一杆玄铁战矛,被鲜血染赤,仿佛修罗的战剑,又像死神的镰刀,上面煞气环绕,还没近身就使人全身一寒。
而此时,这杆染血战矛在刘裕手中,如一道红色闪电,于重重包围之中不停闪烁。每闪烁一次,就有大批敌军死亡,且死的十分凄惨。就这样,不一会儿,刘裕居然一个人杀出一块空地,无人敢近其身。
不,不是无人,而是有人则死!
外围的雷薄见此,当即惊怒不已,大声咆哮道:“杀,杀刘裕者赏千金!”
只这一句话,再次激起将士们的血性和勇气,使他们双目赤红,再不管刘裕是否悍勇。
一时间,刘裕压力倍增,亏得周仓及时率领锦衣卫赶来,疯狂的冲向敌军。
“公子,你快走啊!”
周仓一边不要命得搏杀,一边大声怒吼,希望刘裕能快点脱身。
但刘裕岂是那种人,当即也冲上去,并且大声回道:“元福莫要多言,今日只有战死的刘裕,没有临阵脱逃的刘裕。”
锦衣卫闻言,全都激动不已,为有如此主公而自豪。于是乎,他们搏杀起来,完全就是玩命。别人砍他一刀,他不管伤口,临死也要咬那人一口。
疯了,疯魔了!
他们自豪,周仓可不自豪,周仓是气急败坏,“公子,这世间可以没有周仓,不能没有你啊!”
“哈哈哈,元福,不要多说了,假如天不灭我,纵我不逃也不会有事;假如天要灭我,纵我逃也逃不过。”
二人一边屠杀敌军,一边高声对话。那边雷薄听见,觉得很不爽,仿佛自己被人无视了,于是冷笑着吼道:“跑,看你们往哪跑,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杀啊,给我杀!”
刘裕正杀的兴起,听见雷薄的声音,突然一裂嘴巴,狰狞的笑道:“儿郎们,那厮真是聒噪,且随我撕了他的嘴巴。”
说到做到,刘裕轻夹铜爵马,铜爵马立即会意,朝雷薄那边撒蹄狂奔而去。而刘裕,则一路上不停挥舞战矛,直接杀出一条血路。
至于他身后,则完全交给周仓和锦衣卫们。锦衣卫已经损失惨重,此时都已不足百人,便是周仓都受伤了。但他们仍旧毫不犹豫的跟随刘裕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