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就没有其他的长辈亲戚吗?”
苏可人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头低声说:“长辈不是没有,只是每次见到我他们都会以一种同情怜悯的口气跟我说话,有时我还没走远,就会听到他们说我怎么怎么可怜,说我爸爸怎么怎么不容易,甚至还有当面说要给我介绍新妈妈的,我听了很不舒服,就大发脾气,哭着喊着要我爸爸,我爸知道这件事对我的伤害,之后也不怎么让那些亲戚来我家了,为这事,他还跟我发了好一阵子的誓,说绝不给我找新妈妈。”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们看你一个小姑娘,打小妈妈离开了你,自然希望你爸能再找一个女人来照顾你的,只是小孩子心性敏感,他们的表达方式太直接了,没有考虑到小孩子的自尊,其实也是关心则乱。”
她安静垂头的样子总让人止不住地生出一股怜爱来,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秦少御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不由转为更加柔和专注,“可人,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把我的东西都搬去了御景苑,那里有我几年前买下的一处房产,离锦程国际也很近,今晚我们直接回那里住,不回别墅了。”
“什么?”她惊讶地抬头望着他,只见他一脸等表扬的温暖笑容。
表扬你个鬼啊!
苏可人快要被秦少御给气死了,他为什么不早说啊?
害自己担心忐忑了那么久!
“坏人,你就欺负我!”她站起身,在晃晃悠悠的船上一把扑到他的肩膀,使了劲地掐他。
她一直担心该如何面对他的父母,结果他倒好,房子早就准备好了,害她白忐忑了一整天。
秦少御偏头躲着笑,“我不过就是套套你的家庭生活罢了,至于吗?”
“总之你就是个坏蛋!”
两人在船这头互相打闹着,突然船身就不受控制地大幅度摇摆起来,吓得她跌坐在他怀里,脸色都白了几分。
“胆小鬼。”他伸手揉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一手圈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调笑,“真没用。”
“去死你!”
她此刻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贴得那么近,几乎身贴身,鼻贴鼻,她都要羞死了,连带着骂人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
她倔强生气的模样像个洋娃娃,他不由得伸出手揉揉她的发顶,在她耳畔浅笑低吟,“可人,我真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
好什么好!
苏可人要气死了,瞪着眼:“你干嘛老像摸毛球那样揉我的头,我又不是小狗!”
秦少御失笑,“你可不就跟你家毛球一样吗?”
“你……”苏可人气鼓鼓地看着他,他柔柔一笑,如沐春风,“你呀,跟毛球一样的可爱惹人疼——满意了?”
“不满意不满意!”她忘了还身处他怀抱,嘟起嘴来又蹬着小腿。
这一蹬,船身又剧烈摇晃起来,吓得她慌忙搂紧了秦少御的脖子。
难得她这样依赖他,投怀送抱更惹人爱。
秦少御唇角一扬,伸手将她圈得更牢,“你们女孩子就是经不起玩笑,夸你可爱呢。”
苏可人在他怀里瞪着小眼,撇撇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脸皮厚的能拐儿弯啊!”
还敢嘲笑起他来了!
秦少御促狭地捏捏她的脸,“哟,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
苏可人赶紧做呕吐嫌弃状,“谁要了解你啊,自大狂!”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我把你扔下去哦!”秦少御含笑打量她身后的湖水,“你会不会游泳啊?会的话我才扔,要是不会——那就晚上回家再好好罚你。”
他把“好好罚你”几个字咬得极重,听出他话里的深意,苏可人使劲捶了他肩膀一下,“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流/氓,不要跟你玩耍了!”
秦少御也不生气,笑得狡猾,“哎,我又怎么了?只不过让你回家跪搓衣板,哪儿流/氓了我?是你自己想歪了吧?”
和秦少御在一起的时间似乎过起来特别快,一眨眼,就是九点多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对不对,又好不好,只是后来腻在他怀里,竟然舍不得起身。
她装模作样地挣扎了几下,秦少御很强势地把她扣在怀中,她也就安分了。
秦少御是个很强势霸道的人,苏可人才不要承认她其实是在夸他做事有主见呢。
这也是和向柯很不同的一点,向柯事无巨细都会过问她的意见,其实撇开品一不说,在生活中,他还是很尊重她的个人意见的。
但如见看来,他这样的所谓体贴关怀何尝不能看做是一种战术呢?
百依百顺,让她放松警惕,所以无论他在她背后做了什么,她首先怀疑的都绝不可能是他。
很难说,秦少御说得不错,要么忍耐,要么对别人残忍,生活就是这么现实。
别看秦少御表面吊儿郎当、一副游戏花丛的样子,其实做起事来一丝不苟、毫不含糊。
他虽没有提前过问她的意见,但是她的确很享受他精心安排的一切,下午的海洋馆,今晚的晚餐,还有,他匠心独运安排的住所,很好地解决了她内心的忐忑不安。
如果他能十年如一日地对她这样好,或许迟早有一天,她还真的会抗拒不住他的魅力,她真的会爱上他的!
只是,爱上他究竟是福是祸,她还不能确定,所以她还在迟疑,还在试探,还在小心翼翼。
夜晚的风有些冷,从船上下来,本以为秦少御要脱大衣给自己披上,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