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北羌的使臣相信萧景阳说萧雅芙的婚事,不是他一人能决定的话不是托辞,云萝特意出宫一趟,去把萧景阳的生母,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接到宫中,她亲自去接,也是为着先跟太后说清她和萧景阳的考量。
这次出宫,云萝虽说已经贵为皇后,倒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很普通的一辆马车从宫门口出发,后头跟着几个嬷嬷和护卫,不知情的看到了,也只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出门。
也许是因为进宫的关系,平素很少出宫,而且云萝也知道往后出宫的机会并不多,这种生活模式是她两辈子头一次,有些不习惯,因而这一趟出来,云萝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个和兴奋,出来没多久,她就让雪珠挑起车帘的一角,忍不住打量起外头的一景一物,听到街边的叫卖声,更是觉得亲切,若非顾及到身份缘故,云萝都恨不得想下车走走。
像她这样肆无忌惮地往窗外看,路人瞧见了,也并不会觉得怪异,只当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出门,忍不住想看看外头的新鲜事,雪珠性子最是沉稳,但这个时候也跟着云萝打量起外头,时不时看到好玩有趣的,还细声跟云萝说起。
太后如今住在皇家寺院礼佛,离皇宫有一段距离,坐马车的话,一趟也得将近两个时辰,坐得久了,云萝被颠簸得有些乏了,对外头的那股新鲜劲很快也就过去了,雪珠见状,连拿来一个靠枕过来,对云萝道,“娘娘要不靠着歇会,等到地方了,奴婢叫您?”
云萝没有拒绝,她点了点头,坐直身子,让雪珠将靠枕放置好,然后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上去,双眸微闭,听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也许是秋日容易犯乏,没一会,云萝竟是生出几分睡意,最后靠着枕头就这样睡着了。
云萝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马车突然停下来,差点摔倒而惊醒的,雪珠也是吓了一跳,刚才要不是她眼疾手快,稳稳拉住了云萝,云萝差点就从座位上摔下来,撞到马车车门上,雪珠只觉额头都冒了一层冷汗,待云萝重新坐稳,她连出声道,“娘娘,奴婢这就去瞧瞧出什么事了?”
驾车的自然知道车里头坐的是谁,马车一停下来,他急忙跳下车,认罪道,“主子,突然窜出来一个乞丐,奴才眼看着快撞上了,一时情急才停车,不知道主子怎么样了?”
问这话的时候,车夫忐忑不安,声音更是颤抖不已,云萝自是察觉出他的紧张之态,她并非是苛刻之人,对下人向来温厚,而且这次她也没有受伤,便出声道,“本宫无碍,那乞丐可有事?既然遇到了,雪珠,你下去给她一些银子吧。”
萧景阳登基做了皇上后,云萝的心态也跟着有所转变,心底想着,普天之下,也都是萧景阳和她的臣民,如今还有人乞讨为生,她既然遇到了,也不能坐视不管。
那车夫一听这话,知道皇后没有怪罪他,心底松了一口气,看到前头一身狼狈的乞丐,心想着她倒是运气好,竟能碰到皇后娘娘,还白白有银子得。
而雪珠一听云萝的吩咐,连出声应允,钱袋子里掏出一锭银子,然后推开马车车门下车,路边不少人也看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会不少人已经站住脚步在一旁看热闹,还以为是车主要为难那乞丐,不曾想竟是送银子下来,一时之间,人群里议论纷纷,都说这乞丐还真是命好,白白得了这么大一锭银子。
不过,等雪珠把银子送到对方手上,看到那乞丐的正脸后,整个人脸色大变,然后快速回到马车上,开口对云萝道,“娘娘,那乞丐……乞丐……”后面的话,雪珠竟是有些无从开口。
云萝一见雪珠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还以为是马车撞到那乞丐,连道,“可是受伤了?”若是受伤了,便请个大夫给瞧瞧才是。
雪珠摇了摇头,一脸尴尬,好一会后才道,“若是奴婢没有认错,那乞丐应该是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云萝愣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想到雪珠说的是谁,秦氏这名字太久没人提,云萝都差点忘记她的存在了,云萝很是震惊,然后掀起垂在马车车门的帘子一角便外头看,见到路边坐着一个两鬓发白,衣衫褴褛的老妇不停啃咬着雪珠给的银锭子时,她顿时一脸错愕,虽说她对秦氏诸多不满,但从未料到有一天的相遇是这种情况。
很明显,秦氏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整个人看上去痴痴傻傻的样子,和以前那个精明的秦老太太判若两人。
雪珠见云萝眉头微蹙,她小声问道,“娘娘,咱们管不管她?”
其实,看到秦氏这个下场,雪珠震惊意外之余,心底还多多少少有些喜悦,觉得秦氏这是报应,若是雪雁看到这场景,怕是会忍不住拍手叫好,不过雪珠到底稳重一些,面上并无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云萝沉默了片刻之后,道,“派人把她送回苏家吧,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毕竟……让她露宿街头也不太好。”
云萝没有说出来的话,雪珠也猜到她的意思和想法,云萝到底不是冷血无情之人,看到秦氏这把年纪了竟然疯了,成了流浪街头的老乞丐,到底有些于心不忍,说到底,就算云萝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祖母看,但雪珠却清楚,云萝也是冲着苏明德的面子,她毕竟也是苏明德的生母。
雪珠再次下车,然后让护卫将秦氏送回苏府,秦氏看到护卫,竟是吓得直嚷嚷,“别抓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