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吴国公府的转天,以国公爷为首,带了一帮子人直奔苏府,而吴氏和云萝,则在吴老太太屋里陪她说话。
“你们娘两就安心在这里住下,苏府一天不派人来接你们,你们就不要理睬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腰板到底多直。”
当然了,吴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面带笑容,完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云萝也觉得,苏府还真不敢对吴国公府怎么样。
而秦氏之前敢那么对吴氏说,怕是仗着吴氏到底没能有个儿子,而且平日脾气也不错,不敢跟她叫板,可哪里晓得,这一次吴氏却偏偏为了一个女儿,敢跟她对着干了。
有吴国公府撑腰,云萝还当真不怕什么,而吴氏现在也心宽许多,吃着瓜果点心,陪着吴老太太说乐逗趣,很是逍遥自在。
而苏府这边,因着吴氏是赌气回的吴国公府,也没知会秦氏一声,秦氏原本还想再劝说一下吴氏,等她派人去请吴氏,才知道她已经回娘家了,秦氏气不过,当着林氏和姜氏的面,开口道,“你们瞧瞧二太太,有她这样做人家媳妇的吗?竟然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林氏还是很能体会吴氏的心情,若换作赵姨娘也这样,她肯定也不会轻饶,但她这会也不好火上浇油,只得开口劝道,“母亲,想来二弟妹也是气头上,肯定不敢不尊敬您,要不咱们派人赶紧去接二弟妹回来,不然闹大了,吴国公府那边不好交代。”
林氏这话音未落,秦氏就直接呛声道,“接什么接,她回去就回去,我就不信她敢赖在娘家一辈子。”
看得秦氏气得不成样子,姜氏连道,“母亲,这个确实是二嫂太过了,萝姐儿只是一个女儿,犯不着她这样,大不了以后给她找个好婆家,多贴点嫁妆嫁出去便是,也碍不着萝姐儿什么事。”
听得姜氏这么说,林氏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氏,而秦氏闻言,连道,“可不就是这个理,阳哥儿可是咱们苏家的子孙,萝姐儿再怎么样,将来也是别人家的,咱们对柳姨娘留分情面,柳姨娘就算不替自己考虑,也会替阳哥儿想想,她就是糊涂了,才不管不顾的回娘家。”
林氏突然间有些羡慕起二太太吴氏了,秦氏如此不讲道理,若是她,怕是只能忍气吞声,没有一个强劲的娘家可以依靠,可吴氏好歹有国公府。
听得姜氏一个劲顺着秦氏的意思说吴氏的不是,林氏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接话茬,正当秦氏和姜氏聊得正高兴的时候,徐嬷嬷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喊道,“老太太,老太太,不好了。”
徐嬷嬷这惊慌失措的样子,让秦氏心头一跳,她本来心底就有些不痛快,被徐嬷嬷这么大喊大叫一闹,怒火直冒,叱骂道,“你这老婆子慌慌张张作甚,有话就好好说。”
“老太太,吴国公府来人了,怎么办?”
“来了就来了,让管家去应付便是,难不成还让我这个老婆子亲自去?”
吴氏赌气回娘家,吴国公府派人来说一声也正常,秦氏完全没把这事放心上。
徐嬷嬷见秦氏毫不在意,知道她这是误会了,连解释道,“老太太,怕是真的只能您亲自去,国公爷和他夫人以及二太太的另外两个兄长,嫂嫂都来了,说是要讨说法的。”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国公府的下人?”
徐嬷嬷连连点头,道,“国公爷很愤怒,说苏府既然不把二太太当回事,让二老爷直接写和离书,好聚好散,他们也好早点接二太太和四小姐回吴国公府。”
徐嬷嬷这么一说,秦氏只觉得一阵头晕,然后扶着椅子站起来,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扶我过去。”
被秦氏这么一吼,徐嬷嬷吓得一哆嗦,她在秦氏身边伺候了好几十年,这可是第一次看到秦氏发如此大的火。
秦氏现在一肚子火,吴国公府这番施压,着实让她很意外。
会客地厅堂内,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压抑,苏府的下人没人敢在里边待着,吴国公府的气势太盛,对方呼啦啦地来了二十几号人,苏府的管事知道国公府这是要兴师问罪,哪敢凑上前去当出气筒,于是,都战战兢兢地在外头站着。
秦氏再怎么生气,等看到厅堂里的情况,也不敢表露出来,深呼吸几口气之后,连面带笑容进了厅堂,开口道,“哎哟,这可是稀客,国公爷屈尊到府上,寒舍蓬荜生辉,下人也不早点告知一声,老身来迟了,还望国公爷莫要怪罪。”
“老太太言重了,您可是长辈,哪里敢让老太太相迎,老夫来的目的,想来老太太也知道,那我也不拐弯抹角,我妹子是哪里对不住府上,竟然连小小一个姨娘也敢欺负到她头上来,若是府上不喜欢她,我这就派人收拾她的东西回去。”
也许是长年带兵大战的缘故,吴国公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看似平静,可言语间透出来的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饶是过了大半辈子的秦氏,也有些心惊胆战起来。
听得吴国公如此责怪,而其他人也是一副“你们苏家欺人太甚”的表情,着实让秦氏压力巨大。
如此情势之下,秦氏也只有低头的份,她连继续赔笑道,“这都是误会,许是知兰意会错了,老身的意思是,让阳哥儿继续养在她膝下,萝姐儿自然还是她的女儿,没人能抢走的,至于柳姨娘,她如今怀着身子,也不好直接处置,等她生完孩子后再说,现在已经禁足,让她待在木槿园不许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