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归为鬼,从人,象鬼头,鬼阴贼害,从厶。”——《说文解字》
鬼,这一子虚乌有却又无处不在的精神怪物,历久不衰,经世不灭。谈鬼、说鬼、论鬼、写鬼、信鬼、怕鬼、祭鬼、骂鬼、驱鬼、打鬼、斗鬼、斩鬼、降鬼、扮鬼、用鬼的大有人在,形成了一套中华独特的鬼文化。本文将从鬼的来源、社会属性、地位,尤其是鬼书等方面对中华鬼文化作一番粗浅的探讨。
鬼产生的历史可谓久远。可以这么说,自从有了文字就有了关于鬼的记载。从甲骨文中看,“鬼”的字形是一个人头上戴着一个很大的恐怖面具,与人十分相似。这说明我们的先祖早已把鬼看作是与人关系密切的怪物。
实际上鬼的来源是多重性的,复杂多变。首先,鬼是跟灵魂联系在一起的,而灵魂又和梦境密切相关。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一书中指出:“在远古时代,人们还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构造,并且受梦中景象的影响,于是就产生一种观念:他们的思想和感觉不是他们身体的活动,而是一种独特的、寓于这个身体之中而在人死亡时就离开身体的灵魂的活动。从这个时候起,人们不得不思考这种灵魂对外部世界的关系。既然灵魂在人死时离开ròu_tǐ而继续活着,那么就没有任何理由去设想它本身还会死亡;这样就产生了灵魂不死的观念。”这样,远古时代的人们便得出了人是由“ròu_tǐ”和“灵魂”两部分组成的这一结论。ròu_tǐ可以死亡,但灵魂是永远不死的。人在死亡时其灵魂就脱离了人的ròu_tǐ,便成为了鬼。只是一种对人鬼产生原因的解释。
还有一种是自然鬼神,其产生原因是因为过去的人们对雷电、地震、淫雨等自然现象无法理解,认为是一些鬼神在操纵着这些自然现象,每一种自然现象都是一种鬼神的恶作剧。马克思说过:“自然界起初是作为一种完全异己的、有无限威力的和不可制服的力量与人们对立的,人们同它的关系完全象动物和它的关系一样,人们就像牲畜一样服从它的权利。”
随着社会的发展,鬼也渐渐具有了社会属性。在阶级社会里,人们对在阶级压迫和阶级剥削下产生苦难的根本原因不了解,误以为是鬼神在主宰着人间的贫富和祸富,把自己不能支配的社会力量加以神化,赋予“神权天授”的美名,剥削和压迫劳动阶级。各种朴素的原始宗教也无法抗拒这种社会力量,许多宗教演变为政教合一,成为统治阶级的工具。
我们所说的鬼神无外乎是人对自身的不理解、对复杂的自然现象不理解、对具有社会和政治属性的宗教的本质不理解所生成的。
自从人类的意识形态中出现了鬼的概念后,极大地影响了社会群众心理、lún_lǐ、道德、价值观、风俗习惯、生活方式、政治斗争、经济建设以及艺术创作等诸多方面的发展历程。
在中国,还有一种特殊现象不得不注意到,通常中国人在鬼与神的选择中宁可信鬼而不信神,经常是在遇到灾难、冤屈、诬陷等事情时求鬼(主要是祖宗鬼)来帮助解决。
造成这种事实是中国特殊的文化积淀的结果。
首先,中国政治统治上的神太多了。中国奴隶制和封建制的时间都特别长,这样各帝王君侯按君权神授理论来讲都是神。帝王如此之多,神也就如此之多,多神亦无神。诸神在纷争中相互抵消化为乌有。
其次,中国幅员辽阔,民族众多。每个民族都有各自的特殊情况,诸多的民族产生了诸多图腾神,这是每一个民族形成过程中的必然结果。多元化了就没有一元性,随意性了就没有专一性,多神了就等于无神。
第三,中国两千多年来是一个多教合流的国家。各宗教都有自己的神,儒教信奉孔子,佛教信奉释迦牟尼,道教信奉老子,基督教信奉上帝等等。多教并立,多神并排,没有哪个神能在九州占霸主地位。
中国诸神互争权势,互相攻讦,反而各损其威,于是鬼的地位便相应提高了。
尤其是在众多鬼神中,有一种鬼是特殊的,这就是祖宗鬼。一般来说,人们对祖宗鬼的怀念和崇敬远胜过其他的鬼神。
这种状况,除了有牢固的血缘情结因素外,还有其复杂的政治和社会人文条件。对祖先鬼的崇拜首先是服从了封建统治者超稳定统治的政治需要,其次是为了维系生命的继承财产和继承权利的需要,再此是满足和适应这些需要的复杂的心理需要。
这种“神追祖上”表现在对祭祀祖先的重视上。孔子曰:“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这话点破了祭鬼的要害所在。祭祀祖先实际上是要表明自己的存在和这种存在的权威。
说到底,组总归是在“正名”和宗法制度的旗帜下,在礼教缺礼、法律不法、民主无民、神灵失神的复杂社会背景下显示出其十分独特的地位来。
尽管是人创造了鬼,但鬼并没有服从于人,而是多与人为敌,加害于人的。数千年来,人鬼之争没有停息过。而人们对鬼的态度是有不同的层次的。大致上我们可以分为:祭鬼、驱鬼、斗鬼和用鬼四个层次。祭鬼是鬼在主宰着人们;驱鬼则是人们的一种自卫本能;斗鬼则体现了人的力量和主动性;用桂则完全是在驾驭鬼为人们服务了。
而人们一切对鬼事的了解除了口头相传外就主要借助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