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叶青蓝的嫡母吕氏膝下只得三个儿子,刚巧叶青蓝的生母在生下她没过多久就去了,吕氏便将她养在了自己名下,也是当嫡女来看待的。
只是其父却是个重男轻女的,家中又不算太富裕,想着与其给女儿找个一般的人家,还要送出好些嫁妆出去,倒不如挑个大户人家做了妾室,嫁妆可以省下不说,还能赚回一笔不菲的聘礼。而且叶青蓝又非真正的嫡女,传出去也不丢人。
吕氏却是个好心肠,趁事情定下来之前,先带了叶青蓝来找叶氏求情,想要借由崔家在北安郡的名气,替叶青蓝寻一门差不多的亲事。这样的话,叶家脸上有光,又是叶氏帮着定下的,男人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叶氏嘴上应了,但却并不作为,只一心忙着崔清秋的亲事。吕氏来求人本就低了一等,又哪里好催。
叶青蓝看在眼里也是十分着急,就想着自己去筹谋一番,免得失望而归,还只能嫁给四五十岁有子有孙的大老爷做小。
听到这里,乔晚就算是明白了几分:“所以那日,你是故意代我喝了那茶水……不过你怎知,等着你的是一门如意亲事,而非无情羞辱呢?”
这话或许有些难听,不过叶青蓝自己有所算计在先,自是不会恼,只是一笑:“秋儿表妹张嘴闭嘴就说要毁了你那门赐婚的亲事,若是随意找个人来,岂不是太过刻意了。自然是得找一个,能够做得起文章,但又好摆弄能听话之人。”
“哦?”乔晚这才起了兴趣,“你倒是很聪明,这个都能想透。那你知道那人是谁了吗?”
她大概知道叶青蓝主动跟她说起这事是什么意思了,那日那谢思晖什么都不曾做就走了,完全浪费了叶青蓝一番心意,但又不想放弃,于是就来试着找一找她。
叶青蓝脸色有些黯然:“想着应是谢家的公子,但我去打听过了,并不曾听闻谢府有那样一个十七八岁大小还未婚配的公子。”
“并不是没有,”乔晚一笑,“只是外面的人只知嫡,不知庶罢了。况且那位公子,连个排行都不曾占,府中下人都只叫其一声晖公子,想来以后也是没有什么好出路的……这样的人,你可愿意嫁?”
“诶?当真?”叶青蓝脸上有了起色,随后又有些犹豫不决,“晚儿表妹可会看不起我?”
这一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乔晚叹道:“怎会,你又不曾偷抢,也不曾骗了谁,只是顺势而为,替自己争取一份未来罢了。若是你当真愿意,我倒是可以帮上一帮。”
叶青蓝虽然此次说起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但听她主动说起,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可以吗?”
“可以一试,”乔晚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而且不必去用那种法子,要嫁,就要让谢府****求亲,光明正大的嫁过去。”
就当做是感谢她替自己喝了茶,受了回那巴豆的苦吧。
而且叶青蓝是聪明人,又识趣,倒是可以结交一番,做个不错的朋友。
听了这话,叶青蓝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语无伦次了一番,仍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恰好那去溪边胡闹的两人回来,见状都是一愣,随即王卿就乐呵呵的笑问:“是不是被晚儿姐姐给欺负了,她这人最坏了!”
乔晚坐起身来,没好气的瞥了眼身上都湿了大半的两人:“还好意思说我,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玩水,我家湛儿都是不屑了!”
说是这样说,但还是担心的起身,叫了丫环过来,领着两人去回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
这番一打岔过去,叶青蓝自是不好再说。而她也心知肚明,乔晚既然应下了,就会尽力一试,不必再去多确认什么。
留下吃了午饭,又去府里其他地方转了一圈,玩了半日,在齐蓉提出要走后,叶青蓝也跟着告辞。唯有王卿一个,还腻歪歪的不肯走,直等崔氏无奈应下,打发人去王家说了声,便如愿的住了下来。
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同床共枕过,这日才喝了热牛奶洗漱完,王卿就兴冲冲的拉着她躺上了床,一副要跟她秉烛夜谈的模样。
“晚儿姐姐,你最近是不是不大开心?看你今日都不怎么说话,也不曾笑过几次。”
还以为是要聊什么,不曾想一开口就是这样一番话,乔晚微微一怔,然后转过头去看她眨巴着的大眼睛,随后就笑道:“有么?我这便不久笑了么?”
王卿一撇嘴:“这般敷衍,真当我傻么?”
她难道不傻?乔晚想着就更是笑得惬意:“卿儿有心了,不开心倒不曾,只是觉着没什么意思,好似每日里就是这些事,有些烦闷罢了。”
“诶!正好,我也这样,”王卿打了个滚,凑到乔晚跟前眼睛一闪一闪的看她,“晚儿姐姐,不如想个法子呗?”
“……”她也这样才怪,整日里没心没肺的,什么事都能找到乐趣。
乔晚心里暗自摇头好笑,面上则是配合的思索了一番,然后道:“嗯?要不出去散散心?”
果不其然,她才一开口,王卿就迫不及待的连连点头:“好呀好呀,去哪好呢?去庄子里泡温泉?还是去果林那边摘果子?好像都去过了也没什么新鲜可言了——”
乔晚听着心下不由一动,挑了眉,带着几分戏谑的看过去:“那不若去南安郡玩玩?听闻年前又有几艘外来的船靠岸了,肯定又有不少新奇东西。”
这个理由极好,王卿自是满口应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