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乔晚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的问:“你回来还不曾去请过安?”
乔湛亦是怔住:“父亲说不用去的……”
“……”乔晚无言以对,今日的确不是去请安的日子,但是乔湛时隔这么些时候才回来,不去见一见是说不过去的,乔明远还当真是丝毫不把周氏这嫡母放在眼里了。
好在不是只叫了乔湛一人,乔晚无奈摇头:“走罢,先去跟娘亲说一声。”
崔氏也对周氏特地派了人来叫他们两个过去有些不安,拉着两人好生嘱咐了一番,才依旧有些不放心的放行。
虽然自打回乔府以来,乔湛除了被硬是搬到了荣华院居住外,基本没怎么搀和周氏和大房的事,但却也知道这个祖母不喜欢自己,也不喜欢娘亲和阿姐,所以一路出了院子后,就有些忐忑的问:“阿姐,祖母不会拿我不去请安做文章吧?”
“不用担心,她说什么,你只管左耳进右耳出便是了,千万别放在心上,”乔晚拍了拍他的头,“再说,还有阿姐在呢,怕什么。”
乔湛眼神有些黯然:“我还想保护阿姐的。”
听了,乔晚心下有些好笑,但为了不打击他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道:“阿姐知道,只是你现在还小,就该阿姐来护着你,等你长大了,就能来保护阿姐了。”
说完后,又想起的问:“你现在可还在跟着学武?”
“恩,”乔湛点了头道,“先生那不大方便,所以是崔旺在教我,那个阿姐,你知不知道……呃……”
看他突然顿住,一副犹豫着该不该说的模样,乔晚无奈笑道:“你是说崔旺其实比你大许多的事?我知道的。只是过两年,他就不好待在你身边了,你自己知道且有个心理准备就好。”
“萧大哥说没关系的,”乔湛见她知道,就不由松了口气,“就当是身边多了个暗卫。”
这样也行,身边能多一个人护着就是一个,乔晚点了点头,没再多说的同他各自上轿,往荣华院赶去。
如今荣华院的下人比起之前来说只多不少,在院子里要守着,出去了要跟着,乔明远这算是将周氏看得严严实实的。虽然这样久而久之的,周家也察觉出些不对来,不过许多事还都要仰仗乔府,以及在京城的乔明辰,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家主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周家来做。
乔明远既是嫡又是长,闹出什么来的话,反而是周家不对了。
而这些下人未必会听周氏的,但对乔晚和乔湛这两位小主子,则是言听计从了。
乔晚让几个婆子在外面守着,又让一个丫环听动静,一有不对就立即去请乔明远。
安排好之后,才带着乔湛进去。
“孙女、孙儿见过祖母,敬叩祖母万福金安。”
周氏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供着,之前的疤痕好了许多,这会看着舒坦多了,只是总爱沉着脸,眼角额头深深的法令纹,让她在阴暗的厢房里显得有些可怖。
乔湛才抬了头,就被吓了一跳。
看他如此,周氏更是不悦:“回来了还得我三请四请的才过来,果然跟你那爹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也不知找的什么先生,这么点基本礼仪都不教,还能教出什么来?改明儿我就给族里送个信,去族里的学堂得了!免得凭白交了好些束脩,结果却还是教出个不三不四的野小子来!”
这话有些难听,乔湛难免有些不忿,在乔晚伸了手过来轻拍了拍后才安抚下来,低眉顺眼的道了句:“祖母说得是。”
将姐弟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周氏就恶狠狠的瞪了乔晚一眼,随即倒是出奇的没再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就兀自抚了抚发髻,端了茶盏喝茶。
她不说话,姐弟两个更不可能主动开口寒暄,一时间,厢房中便是诡异的沉默,一点声息都没有。
这边光线本就不好,房里还点了香,一片氤氲模糊。
坐了一会,乔湛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偷偷转头瞄乔晚。
乔晚投了个眼神过去,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也是兀自静坐,算着时辰觉着差不多有半刻钟的样子,就起了身福身道:“父亲早前说了让湛儿请过安后去书房问功课,祖母若是无事的话,孙女便带着湛儿先行告退了。”
“问功课什么时候不能问,”周氏微微挑眉,神色阴暗,“怎么,连多陪我这老婆子多坐一会都不肯了?眼里可还有孝道二字!?”
孝道……啧,这两个字还真是压死人。
乔晚无奈的道:“自然不是,那还望稍后父亲问起时,祖母代为解释一番。”
“哼,我这里的事你那爹怎会不清楚,何必废话!”周氏不客气的戳穿她的客套话。
“祖母说得是。”乔晚若无其事的回道,然后再度入座。
这回坐了没一会,外面就有了动静,不多时,就见月华掀了珠帘进来,手里还端着个精致的食盒。
乔晚看了一眼,就有些怔住——
这是王简亲自设计的,专门用来装月饼的盒子。
下月才是八月十五,锦锈酒楼这是提前了一个多月就开始了吗?
“老夫人,这是大老爷命人送来的点心。”
周氏随意的应了声:“我没胃口,给他们两个小的分了吃吧。”
“是。”月华转道端到姐弟两个这边,还帮着打开了食盒,露出里边小巧可爱的月饼来。
长者赐,不可辞。
乔晚看了眼看似不在意实则却是用余光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