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府。
萧云封刚回府就被萧王妃叫了去,才进院子,就听正厅传来一声呵斥:“跪下!”
他在外头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回了家,听到这把声音,就完全是下意识的一哆嗦,跪在了外面的青石板上。
“母妃……”跪完,他才回过神来,抬头委屈的看向站在正厅中央的一身红衣的萧王妃,“孩儿又哪里做错了?”
萧王妃冷冷瞥他一眼:“跪在这里好好想想你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说完,便一挥袖,转身上楼。
等到跪足了半个时辰,萧王妃便打发人去请萧王爷,说是若是他不来,就不让萧云封起来。
打发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却是坏消息。
“你说什么!”萧王妃柳眉一挑,眼中闪过厉色。
跪在下方的人哆嗦着重复:“王爷说,王妃要罚便罚,反正郡王平日里疏于管教,是该让他吃个教训了……”
话还未说完,一盏滚烫的茶水便用力的掷在了她的背上,又痛又烫,几近让她晕过去,却是还得好生跪着,一动也不敢动。
“滚下去!”萧王妃砸了茶盏还不解气,一脚踹了过去,将人踢出半米远,方才舒坦了些。
一边的知素见那丫环脸上都没血色了,连忙叫人带下去,自己则是上前安抚:“王妃忘了太医嘱咐的话么,小心动了胎气,郡王这回的确是错的离谱了,等过几日,王爷消气了再押着人去请罪便是了。”
“你懂什么!”萧王妃一把拍开知素,手背刚好扫过她的脸颊,传来“啪”的一声,不算重,但也绝对不轻。
萧王妃却是浑不在意,只顾着气急败坏的道:“都是借口,借口!若是没有那个贱婢,他怎么会三番四次推了不来!封儿再怎么混,亦是堂堂郡王,怎能让人押着去请罪!”
说起来,不过还是好面子,要让萧王爷主动过来,而非真的心疼。
知素摸了摸有些发红的脸颊,低下头道:“话是这般说没错,可是那贱婢,是秦将军送来的,怕是动不得。”
“何止动不得!”一说到这个,萧王妃就更是怒火中烧,宽袖一扫,桌上才新换的瓷杯茶盏亦是没能幸免,“还得当贵妾供着,若是王爷不喜便也算了,偏偏、偏偏——”
见她气得浑身发抖,知素连忙上前扶着她,坐到后面的软榻上。
“王妃还是好生安胎吧,那贱婢既然进了王府,那还不是由着王妃拿捏?一时的宠爱而已,等王妃诞下小公子,王爷的心自然就回来了,”知素温言软语的劝着,“再说了,秦将军能随意送过来的女子,多半就是那种烟花之地来的,惯了媚惑男人,王爷也就是图个新鲜罢了。”
“新鲜?”萧王妃勉强平息下来,脸色还是有些难看,“哼,我与他十几年夫妻,还能不了解他?若是真上了心,就不是几日,而是几月了,到时什么事都成了。”
一想到,这府里又会多一个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孽障,并且还可能会分走一些原本属于自己孩儿的宠爱,萧王妃就有些忍受不了。
双手紧握着,涂着鲜艳蔻丹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痛感似是在扩散一般,微微凸起的肚子亦是隐隐作痛起来。
萧王妃灵光一闪,抓着知素的手道:“对了,就说我被封儿气得动了胎气,请王爷过来看看!”
她就不信,关于孩儿,他还会不来!
一边知素却是露了犹豫之色,不为别的,只因这一月才开始,萧王妃就动了两次胎气,这是第三回了。
前两回萧王爷都来了,但听大夫说并没什么事后,就脸色难看的拂袖而走。
“知素,你去,你亲自去请!”不容她多想,萧王妃已是露了得意笑容,下了命令。
知素无奈,只能福身应下,带上两个丫环去新入府的璃夫人处请人。
璃夫人本名琉璃,是上月秦将军派人送来的,生得叫一个花容月貌,柔弱媚骨,还擅歌舞,几乎是一入府就虏获了萧王爷的心,半个多月下来,萧王爷都没出过门,****就是跟她腻歪在一起。
再加之萧云封又做了那等子丑事,萧王爷就更是名正言顺的远了萧王妃,还几次传出想立璃夫人为侧妃的消息。
怪不得萧王妃会气成那样,这回更是又是罚跪,又是动胎气的,非要将萧王爷请来。
知素到的时候,就见两人就在院中,秋夜风凉,两人却是毫不在意,在树下一个抚琴,一个舞剑,其中情意绵绵,这般远望着都能感受得到。
这让知素有些恍惚,犹记得刚陪着萧王妃嫁到王府之中时,王爷和王妃也曾过过几年这般如神仙眷侣一般的恩爱日子。只是后来郡王和郡主相继出生,世子眼看也大了,萧王妃的心思就转了,再加上一心仗着娘家,倒是做了个十分强势称职的主母,但却不知不觉的让王爷走远了。
见萧王爷收了剑,神情有些陌生的看过来,她便收回心思,福身道:“奴婢见过王爷,王妃她……”
不待她说完,萧王爷就率先蹙眉道:“她又怎么了?哦,是又动了胎气罢?那去请大夫便是了,或是请了胡太医过来看,本王又不会医术,去了亦是无用。”
知素没想到都还未出口,就先被推拒,一时有些愣:“王爷,这——”
“这什么?本王的话,不如你们王妃管用是么?”萧王爷沉下脸来,“去告诉王妃,本王今日略感风寒,去了怕是会过了病气给她,让她好生养着胎,别整日闹性子!